定州邊城 常來客棧
戌時天黑未黑,最後的一縷霞光即將揮灑殆盡
鳴天山莊的少莊主時鳴封應著好友賞春花、品好酒之約,已經上路了兩日
一路上尋山玩水,好不自在,今日在這休整一番,明日便是赴約之日。
一路舟車勞頓,一行人早早便歇下,本睡的香甜,一陣熱氣襲來,燥熱難耐
屋內黑漆漆一片
時鳴封起身摸索著給自己倒杯茶
樓底傳來子時三更響
忽然,一股濃稠腥臭的味道從屋內蔓延
與此同時窗前傳來一陣歌聲,嗚嗚咽咽不成曲調,時而尖利時而沙啞,直往人腦子裏鑽。
窗子正對自己,時鳴封抬頭,窗前似乎是趴著個人影,輕飄飄的。
時鳴封急忙拿起劍,內息掠過牆外,那裏根本沒有半點“人”的氣息。
風聲簌簌,初夏的季節驚得陳鳴封一身冷汗
用劍頂開窗子,漏出了不屬於這初夏的寒氣,往後探,是個柔軟帶著彈性的“東西”!
屍體!推開窗,入目果是具女屍,屍身腐敗的厲害,散發著惡臭,是什麼人把屍體掛在自己窗前,難道是誤入了黑店,時鳴封冷哼,竟然敢劫到自己頭上了,簡直找死!自己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裝神弄鬼!
“時三?時五?”踏出房門,時鳴封就察覺到不對,周圍太寂靜了,不說雞鳴犬吠,就是人的呼吸聲都沒有,本應該守在門前的侍衛也沒了影。
就像是被困在了單獨的封閉空間,仿佛天地間隻剩下自己。
時鳴封側身倚靠在房門旁,周圍的幾間屋子都沒有人,不應該啊,自己來時還很熱鬧,當時小二還說了,隻剩下兩間房了。
後背似有冷氣傳來,倏然回頭
樓梯口矗立著個人影,隱隱約約的,看不真切,再仔細一看又沒了。時鳴封緊貼在門上,妄想找回點安全感,心中暗罵,他奶奶的,不會真見鬼了吧。
那還找什麼凶手,當務之急是先從這個鬼地方出去!時鳴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開就近的房門就要翻窗
“嘻嘻”女子嬉笑的聲音入耳,紅紗在眼前飄過。
時鳴封下意識關上窗,僵直轉過身,不敢回頭看,腦子一片漿糊,手腳並用的爬出門,目光掃到樓梯口突然頓住。
棕色長衫男子正跪倒在樓梯口,喉嚨處被整個貫穿,似是被什麼尖細之物一下子穿過,眼睛被剜出,徒留兩個留著血的黑洞。
那兒剛才明明什麼也沒有!
再往下看,客棧中無一人幸免,喉嚨處都被洞穿,雙眼剜除,統一的跪伏在地上。
紅色的煙霧從樓下蜿蜒而上,女子銀鈴般的笑聲,仿佛閻羅惡鬼重回人間。
與此同時,陳家
滿院子堆滿了積土,零落的木頭樁子處處還留著焦黑燒痕,滿目荒蕪,隻有一間屋子例外,好像是剛被翻新,黑灰色的牆壁仿佛還沒幹透。
陽光從水窪折射進屋中,屋子的眾多的牌位下,長發披散的陳長青睡的安穩寧靜,仿佛在母親的懷裏。
蘭磬推開門就看到這一幕,握緊了手中的信箋,這人身子這樣弱,還敢這麼糟蹋。
頂著蘭磬憤怒的目光,長青想不醒都難,心虛的摸了摸脖子,“昨晚太累了,就睡在這裏。”
蘭磬冷哼,將信件遞過去“找到了,定州邊城,青山鎮。”
蘭磬站在長青身後看他點上三支香祭拜,也跟著低頭祭奠,他們二人低頭的那一瞬間,祠堂牌位前人影憧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