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一幕幕如倒影般出現在上官淺腦海中,年少父親溫潤如玉,長笛吹得更是出神入化。一家四口經常在竹林旁玩耍,母親撫琴,父親吹笛,她和弟弟高興的在一旁嬉戲打鬧。
她曾經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是這一切在那個腥風血雨的雨夜被毀了。
無鋒苟延殘喘十幾年,點竹就像一把刀深深刻進她的骨血裏,她瘋了一樣想報仇報仇……
一邊認賊為師一邊痛恨自己的無能,她不顧一切往上爬,從最底層活下來成為魑,雙手染遍鮮血成為魅。雲為衫嘲笑她為了成為魅可以不擇手段,沒人知道她心底的恨。
雲為衫清高的站在道德標準上譴責她,她沒有雲為衫的好運氣,遇不到滿心滿眼是她的公子羽。
為了活下去,她可以舍棄一切。
可是真的沒有動過心嗎?
她也曾給過宮尚角機會啊,但凡宮尚角能像宮子羽待雲為衫的十分之一,她是能付出真心和盤托出的。
可是,宮尚角不是宮子羽,她遺憾也沒能成為雲為衫。
她這短短一生,沒能靠住任何人,無論是父親還是宮尚角,亦或是命中宿敵君山。
打著“複仇”的幌子到最後卻發現這一切始作俑者是她的父親,多麼可笑!
“啊,”
隻見一聲嘶吼響徹雲霄,上官淺周身迸發出渾厚的靈力,靈力把驚呆的淵契也吸到了半空中。
他們三人就像被一道無形之力捆綁在一起,宮尚角驚訝的看著這一切。
“司命,這是怎麼回事?”
宮尚角問道。
上官淺胸前有五彩之光若隱若現,
“瑤光琉璃已經和上官淺合而為一,同命同枝。”
淵契怒吼道,“早知道如此,當年就該讓你死在點竹的手上。”
說完,他拚盡全力一掌向上官淺襲去。
“不要,”
宮尚角聲嘶力竭,眼睜睜看著這一切卻無能為力。
上官淺絕望的閉上眼睛,原來最後她是死在父親的手上,嗬嗬。
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傳來,上官淺睜開眼看到君山握著自己的肩膀,用背部擋住了父親的致命一擊。
“噗、”
君山一口鮮血噴出,濺到了上官淺臉上。
她驚訝的張開嘴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就好像有無數支利箭同時射穿她的心髒讓她窒息般發不出聲音。
淵契徹底入魔。
他惡狠狠盯著君山,眼中是十足的殺意和鄙棄。
“廢物,為了一個女人背叛我,該死。”
說完又補了一掌。
上官淺擁著君山險險躲過淵契的一掌,君山口中不停往外噴著鮮血。
“對,不,起”
“我,我有很多次想告訴你這一切,可是我沒有勇氣。”
上官淺的淚就像決堤的河水,她不知所措的想替君山擦掉嘴角的鮮血,可是卻越擦越多。
“阿淺,不周山五年,是我最快樂的日子。”
“阿淺,我隻想做個普通人,可是,可是,太難了。”
另一邊,成魔的淵契以一人之力吊打宮門之人,僅僅幾招就把宮尚角他們打的落花流水。
上官淺痛哭,“君山,這不是我們的錯,可是我不能看著父親毀了這一切,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君山想摸摸她的臉,卻發現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他苦笑,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瞞不住的。
“淵契拚命想得到無量流火,除了覬覦無量流火的力量,還是因為它是弑神弩的鑰匙。”
上官淺愣住。
君山哭泣,“阿淺,弑神弩可以弑神殺魔,隻有弑神弩才能殺掉淵契。”
包括我們。
隻有他們三個人不人鬼不鬼神不神魔不魔的怪物徹底消失,這世間才能安寧。
這是多麼可悲又可笑的真相。
從一開始,這就是個必死結局,淵契贏眾生死,眾生活,他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