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湛以手撐頭,嘴角都快揚到耳後了,一旁的將士不知統帥有何事這般開心,近日因戰事未得進展,都是愁眉緊鎖,這一會兒卻突然這般開心。
“眾將聽令!”
諸將皆跪膝抱拳,等待號令……
渠城內,烏國守將正憂悶苦鬱,大周的兵馬已圍困多日,不知何時才能撤兵,不過好在小池有他們烏圖國的勇將守應,大周兵馬按兵不動,當下呈掎角之勢。
小池城內,一燈火輝輝的寢殿內,歌舞笙簫,上首坐一身高健壯男子,此人正是烏國勇將阿浮拓,男人神情意懶地享受左右侍坐美人倒酒伺候。
這時,一布衣男子急步而來,滿麵愁色。
“將軍,大事不好!信報探得大周軍馬今夜將襲渠城,請將軍速速列陣前往相助。”
阿浮拓善戰,一聽邱湛將要襲擊渠城,那還了得,忙整了兵馬前往。
隨侍在路上說與他得知,等邱湛兵馬一到,渠城內便舉火為號,阿浮拓率軍衝出擊殺便可。
而另一邊,渠城內一府宅,守將聽聞邱湛已抄小道正欲伏擊小池,急需他去相助。
那守將一聽,深思一番,若小池危及,邱湛便失了另一方的掣肘,攻取渠城不過延捱日月。
等邱湛將小池攻占,下一個便輪到渠城。
守將站於城頭一望,果見通往小池的後方道路隱有火把和旌旗翻飛,他現在帶人馬從後抄出伏擊,可將大周兵馬一舉絞殺,一舉兩得。
於是,守將引眾縱馬出城,而這時,渠城城頭上驟然間火把齊明,阿浮拓乘黑竄出,突襲殺至,兩方人馬在黑夜裏自相掩殺。
相互殺至天明,方知是計,兩邊人馬折損大半。
邱湛帶兵從後方殺來,挺戟躍馬,雷霆一嗬,兩馬相交,戰不三合將阿浮拓斬於馬下,割了首級,拴於馬項之下,敵方軍士見了無不悚瑟膽寒。
一城得破,一鼓作氣,趁勢連破數城,直至烏圖國簽血書來降,這場戰事才終結。
捷報傳到大周境內,全民上下無不歡呼。
阿秀扶腰挺肚,她的身子越來越重,隻常走兩步就頭昏氣喘,得知邱湛又打了勝仗,心裏的那塊石頭總算是落下了。
孩子快要出生了,怕是等不到他回,等他班師還朝,怎麼樣也要兩個月之後。
邱氏還專程來看望過她,顯得格外開心,陪了她一些時日後,見府中上下人將她照料得不錯,才放心離開。
她近日待產,府中請了好幾個穩婆,孩子月份大,她沐浴時得幾個人伺候,這日梳洗過後,丫鬟替她套上一件寬大的軟綢長衫。
陡然感到肚子一陣刺痛,裏麵的小家夥時常會鬧人,不過這次痛得不尋常,阿秀將肚子托住,額上直冒冷汗。
紫桐和翠喜一見,心想這是要生了,忙把她扶到床榻上躺下,趕緊著人去叫穩婆。
因大娘子生產,府中一幹人也跟著心急,唯願母子平安才好。
從開始發作到現在已過去多時,孩子仍然遲遲沒生下來,產房外一幹人聽得裏麵撕心裂肺的喊叫,生怕有個意外。
這個時候,還是夏管事沉得住,忙叫人取了家主的名牌,請王太醫來府上,小廝領了名牌,一刻不敢耽誤,等見到太醫備述一番,兩人便急匆匆往邱府趕。
下了馬車,那小廝攙扶著太醫直管朝前跑,又是晚間,光線不明,到大門時,直接撞到前麵一人身上,讓他差點仰倒在地。
氣得正要破口大罵,當看清那人的臉時,大張的嘴卻是一個字也吐露不出。
“狗慌狗慌的做什麼?”男人說道。
小廝看著眼前這人,一身厚重銀甲,手持長戟,甲衣髒汙,還有可疑的暗紅色,周身縈繞著一股泥土帶著血腥的氣息。
在麵對這樣一個人時,他身上的汗毛都不可抑製地立了起來,下意識軟了腿,跪了下去,心裏隻剩一個聲音:大爺!大爺回來了!
邱湛轉頭看見王太醫,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小廝終於想起正事來,忙說:“大娘子難產,夏管事讓我請王太醫來。”
邱湛一下子沒會過意來,難產?誰難產?
眨眼間,明白過來,一陣風似的朝裏麵奔去,後又返回,將王太醫挾裹於臂膀間,瞬間來到千犀院的房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