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廳中,郡守夫人邀了當地另幾名官員女眷作陪,眾官婦們從來沒見過這邱家大娘子,無不好奇。
今日一見,想不到竟是如此貌美,她隻往那一站,一眾精打扮的女人們瞬間失了色,黯淡下來。
之前聽說邱家娘子失足落水,一直杳無蹤跡,所有人都認為人已不在世上,隻是一直沒尋到屍首而已,在此之後,邱將軍不僅沒有再續弦,連一房姬妾都不曾納。
世人都傳,邱將軍對自家娘子情深不移,因愛人離世,一夜之間白了雙鬢。
一時間,大周朝的女人們心裏無不幻想豔羨,隻望這樣的男人自己得到才好,更有甚者,會去嫉妒羨慕死去的原配,能讓這樣一個男人長情惦念,即使死了,也值!
阿秀在一眾貴婦中年紀最輕,卻沒人敢小瞧了去。
官場上的男人要會鑽營,而這些官婦們相互間亦是各有乾坤,逢人如何交際,因為她們在人前位份高低皆取決於自家男人的權勢地位。
相較於女賓這邊的清幽雅致,男人們的席宴則又是一番景象,兩邊皆是受邀前來作陪的當地官紳,邱湛位坐上首。
正中央一群清伶吹拉彈唱,後又一群舞姬縹縹緲緲而來,時值初秋,天已寒涼,但舞姬個個赤足紗衣,身姿妖嬈,豔麗魅惑。
從前和這郡守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這幾個舞姬是他府上的寶貝,其中一個名叫花漾的女子又更甚之。
這花漾原是當地最大青樓調教出來的頭牌,花重金買了回來,姿容身段一流,但最為重要的是這女人有個妙處,隻有親試過才知道。
隔壁的笙簧聒耳,即使這邊的婦人們也都能聽到,有些不耐地撇撇嘴,而郡守娘子的嘴角則勾起一抹無人可察的弧度。
想起今早的一幕來……
“老爺打算如何宴請這位邱將軍?”郡守夫人問。
“自然是拿出最貴重的東西去招待,這位可不是一般人,一旦得了他的青眼,還怕日後不能發達?”郡守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親近結納的機會,必要好好奉承。
“邱將軍出生世家,又少年得誌,什麼金貴物兒沒有享用過,夫君眼裏貴重的物件,隻怕換不來他的另眼相待。”郡守娘子緩緩說道。
郡守忖度這話不無道理,多少人想著往上巴結,誰人不是拿出十二分的誠心,他若想從一幹人中脫顯而出,勢要有所不同,還要能送到受禮人的心上。
知道他這娘子一向有成算,今日能說出這番話來,定是心中已有了主意,故意拿話問他,她再道出後續,以顯她才幹。
“那依娘子之言應當如何?”
郡守夫人等的就是這句話,揚唇笑道:“老爺糊塗,咱們這府上還有什麼比老爺的心頭肉更金貴的?隻看老爺肯不肯了,老爺若舍得,這事也就成了八成。”
她早就想除掉這個青樓賤妓,隻是礙於她家夫君遲遲不敢動手,這賤人不過青樓女子,仗著男人的寵愛完全不將她這個大娘子放在眼裏。
不光如此,還挑撥他們夫妻二人和睦,生出多少是非,時常言語不敬頂撞於她,完全不將她這個當家主母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