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炳將邱湛的舉動看在眼裏,心裏略略思忖,突然說起一件事:“付家那丫頭老是往你那處跑,她家老爺子明裏暗裏拿話探了我幾次口風。”
這付家才從牢裏釋放,付震霆也官複原職,但他自覺年事已高,便主動請奏致仕,皇帝挽留不住,最後同意了他的請求。
付震霆隻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因性格桀驁,到現在婚姻還沒著沒落的,作為父親隻能幹著急,老兩口都管不住她,牛不喝水,也不能強按頭,再加上女兒在牢裏又受了不少罪,也一直是他們心裏的疙瘩。
先前才從牢裏出來,女兒整日關在家裏,也不出門,他和夫人的心如同鈍刀子割一樣難受,如果讓他們選,他們寧願她還和以前一樣,真心率直。
他們不敢多說一句,生怕行錯一步,起了反作用,隻能讓她自己慢慢走出這個陰影。
直到有一日,他發現女兒開始出屋子了,雖然有時候隻在園子裏坐坐,後來也會出府,直到出府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而且,女兒比剛開始那會兒開朗了,整個人鮮活了不少,他和夫人算是鬆了半口氣。
後來他們問了她的丫鬟才知道,她每次出府也不去其他地方,就往邱府跑,這下子,老兩口開始盤算了,莫不是看上了邱家那小子?
雖說邱湛不錯,既是皇帝跟前的紅人,還是皇帝的表弟,但她這麼刺剌剌地天天上門也不是個事。
需得問清楚,邱家小子有沒有這方麵的意思,若是有的話,要盡早把婚事定下來才好,但他們到底是女方,這事又不能太主動,一番思索下,乾炳和邱湛走得近,不如從他那裏打聽。
這才有了乾炳今日這句話。
“她可不是去找我的。”邱湛說道,“她找的另有其人。”
乾炳一時不解,不找邱湛會是誰?
“跟你說了,你也好給她家老爺子提前通個氣,別到時候鬧得不好看。”邱湛不打算隱瞞,“她找的是我家那個叫鷂奴的護衛。”
他這麼一說,乾炳腦海裏立刻出現那人的樣子:“那個異瞳?”
邱湛點了點頭。
接下來兩人又談了些別的,至於有關付紅玉的情況,乾炳會把話帶給付震霆,再多的他也不會問也不會說。
邱湛辭了乾炳,乾炳獨自坐在剛才那盤棋前,細細研究,一個輕盈的身影急步進來。
“夫君,剛剛……剛剛我在路上碰到湛兒,他居然……居然對我笑了!”秦青芝說著說著紅了眼眶,聲音哽咽,雖說他剛才的笑極細微,但不再是生硬麻木的一張臉了。
從阿秀那件事後,她就沒見邱湛笑過,他也不再和她說話,即使碰見了,她想上前打招呼,他也是無視錯身而過。
“他是不是不生我氣了?”秦青芝跪坐到丈夫旁邊。
“他從來不是在生你的氣,是過不去自己那關,對誰都那個死樣子,你也一樣,一直以來沒放下當年的事,認為是自己的錯。”乾炳將妻子額前的碎發攏到耳後。
確實,秦青芝一直認為是自己害死了阿秀,也害得邱湛性情陡變,在那之後,她頭上的烏雲從來沒散開過。
“那今天他這是……”
“據我看,要不就是有新歡了,要不就是……”
秦青芝急著催促:“要不就是什麼?快說!”
“他娘子的屍體不是一直沒找到嗎?”乾炳點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