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殺了?!”
李長清跪坐在地上,雙手支地,眼不轉睛,心神恍惚。
在其麵前,躺著一個身著麻衣,胡子拉碴的男人,麵部扭曲,眼睛瞪得碩大無比,脖子以一種不可思議幅度扭曲彎折,血肉撕裂,死的不能再死了。
半月前,李長清滿十八歲,金光法師終於讓他下山,並交於他一個包裹,讓其送到拒北城,交給一個叫陳久懸的人。
李長清從小在斜月寺中長大,寺廟因坐落在斜月山,由此得名,離拒北城有數千裏之遙,哪怕已經走了半個月,仍有不短距離。
幹糧早就吃得一幹二淨,隻能靠有緣人救濟。
就這樣,走走停停,傍晚時,到了一個緊挨河水的村子。尚未進去,便碰到一個中年男人,於是便上前尋求緣分。
誰曾想,果真有大緣分!
男人是當地村霸,當時就要敲詐勒索李長清,不給就拉到村子裏,當做什麼祭品燒掉。
李長清怎能忍,當時就掏出了,用來討飯的紫金缽盂,恭恭敬敬遞給男人。
大丈夫能屈能伸!
但男人根本不滿足,還打起了李長清身後包裹的主意,李長清當然是拒絕,畢竟這可是他這次下山的任務。
男人軟要不給,當時就大打出手,就在這時,李長清便莫名其妙失去了意識,後麵的事全都不記得。
等到回過神時,大禍已經釀成,男人氣息早已斷絕,而李長清的手,正死死的掐在男人的脖子上。
他從小修佛法,知世上萬物,眾生平等,走路都得先看看腳下,生怕踩死一隻螞蟻,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但是此地,就他二人,總不能有人趁他暈倒了,以極其殘忍的手法殺了男人,而後栽贓給了他。
等等......
李長清猛地回過神。
“對!沒錯!肯定是有人要栽贓我...肯定是這樣......”
“我怎麼可能會幹這種事!”
李長清開始胡言亂語,口中自說自話。
不遠處,一個少女藏於樹後,麵色有些驚駭,小心翼翼的轉過身,想要離開這裏,但還是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樹枝。
哢吱—
此地本就寂靜,哪怕是樹枝斷裂的聲音,也顯得十分突兀,兩人的心頭俱是一顫。
少女的臉色驀然煞白,二話不說,抬腳就向後方竹林跑去。
李長清扭頭看去,眼睛中映射著少女的身影,隨即心神一震。
有人......
李長清萬萬沒想到這裏還有第三個人,人還沒搞清楚是誰殺的,若現在就傳了出去,自己不就成破戒僧了?
這以後誰還敢找自己講經?還怎麼掙香火錢?!
李長清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朝著人影追去,口中大喊著:“不是我殺的!不是我!”
叫喊聲回響在幽暗的林中,驚起一片鳥雀,但卻讓前方的少女,渾身寒毛直豎,脊背發涼。
“施主留步,聽貧僧解釋!”
少女著一身便裝,跑起來輕快迅疾。反觀李長清,卻是一身灰色僧服,下方衣擺,拖遝繁瑣,兩人的距離也由此拉開。
眼見前方的身影越發的小,李長清什麼也顧不上了,包裹衣服統統卸下,全身隻留一條褲子。
沒了束縛,大步流星,速度自然提升了上去,兩人間距也逐漸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