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萍離開了房間，給二人留足了獨處的空間。
莫弈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眼眸低垂似乎有意避開和奉雪的對視。
二人就這樣僵持了兩分鍾，奉雪用盡力氣伸長右手，拽住了莫弈的手。
莫弈抬眸和她對視。
奉雪這才看清他雙眸中的紅血絲。
她問莫弈，“發生什麼事了？我生什麼病了？”
莫弈握起她無力的手，放回被子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有什麼地方覺得不舒服嗎？”
她確實不舒服，渾身上下的骨頭疼得要命。
但這不是重點。
察覺到莫弈在回避她的問題，奉雪想要撐起身體坐著跟他好好聊聊。
但是以她目前的狀態根本辦不到，像是被打了肌肉鬆弛劑一樣，她的四肢綿軟無力，剛才坐起來換衣服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發生什麼事了？”她重複追問道。
“別擔心，我們會幫你解決，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養好身體。”
莫弈的一再回避讓奉雪心裏更加著急。
“你不回答我的問題，我一會就打電話告訴嚴隊我可以提供證詞了。”
她知道對方想讓自己好好休息，故意這樣說。
莫弈拿她沒了辦法，避重就輕地說，“簡遇死了，被槍殺了。”
奉雪沉默了，她在聽到槍聲之後就失去意識了。
按理說現場應該隻有她、簡遇還有一個簡遇的同夥。
怎麼簡遇被殺了？他的同夥叛變了？
不對，這不是她提的問題。
奉雪回過神，強調道：“我問的是我的身體怎麼了？”
莫弈不語。
奉雪卻讀懂了他眼神裏的悲傷。
“我要看我的血樣報告。”奉雪反應過來。
是N藥嗎？奉雪不敢想，她需要看具體的報告，精確的數值。
“這裏沒有，在陸景和那裏。”莫弈歎了口氣。
換而言之，她的血樣，醫院根本檢查不了的，需要送去和印實驗室…
奉雪明白了，也開始害怕了。
她移開視線，看著白淨的天花板。
忽然，有些深色長條的東西從吊頂的縫隙裏掉了出來。
啪嗒啪嗒，一團一團地落在地上扭曲著。
細看那些如肉條一般的東西左右搖擺著，有些甚至掉到了她的床上。
“有蟲，好多！”奉雪驚呼。
她躺著逃也逃不掉，隻能偏著頭，雙眼緊閉試圖將臉埋進被子裏躲避這些蠕動的蚯蚓。
莫弈順著她說的看向頭頂，發現一切如常，什麼也沒有。
一瞬間他意識到受到N藥影響的奉雪，已經開始產生幻覺了。
他快速反應靠近，俯身擋住她的視線，掌心輕撫著她的頭頂。
“沒事，什麼也沒有，別害怕，那是假的，什麼也沒有…”
奉雪毫無防備地被那樣的畫麵惡心得止不住的發抖。
“有，全都是，掉下來了，爬的到處都是。”
她覺得自己要被淹沒在蚯蚓堆裏了，覺得那些蠕動的東西要鑽入她的五髒六腑將她從內到外啃食殆盡。
“你相信我，信我，我幫你把它們都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