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老伯嘴裏聽到鍾五斤這個名字,刹那間,鍾躍民的內心可是不由得咯噔了那麼一下。
因為,如不出意外的話,這鍾五斤應該不是別人,就是他的爺爺,小時候給他做彈弓、帶他掏鳥窩、對他無比寵愛的爺爺了。
那個年代的農村人,由於沒啥學問,所以起名字都不太講究,鍾躍民他們家,同樣也不意外。
據說,在他們鍾家,解放前小孩的名字都是由出生時的體重來決定的,鍾躍民的爺爺出生時剛好5斤重,所以就叫鍾五斤了。
不過呢,若是說鍾家解放前的取名方式太過隨意的話,那解放後,可就要好多了。
比如到了鍾躍民父親,也就是鍾五斤的兒子這一輩,男生基本上都是按照節日來取名的。
比如建國啊,建軍啊,八一啊等等等等。
而鍾躍民的父親,盡管並不是十月一號出生的,但很榮幸,還是獲得了一個叫建國的機會。
“哦,王老伯,你誤會了,我真就隻是來隨便逛逛的。”
心裏頭咯噔完以後,盡管鍾躍民很想跟王老伯說實話,沒錯,我就是來找親戚的,而且還不是什麼一般二般的親戚,我是來找爹的。
可後一想,86年自己的父親還沒結婚呢,哪來什麼兒子啊,而且就算有,也不可能像鍾躍民這麼大啊!
“那個,待會見了爸,我該怎麼稱呼他啊,86年,他......他好像才25歲不到,比我現在還足足小十歲呢!總不能我叫他爸,他叫我哥,各論各的吧!”
回答王老伯問題的同時,鍾躍民心頭亦是不由得犯起了難。
不過呢,轉念一想,自己來都來了,再糾結這些就實在沒啥必要了。
反正此一行的目的主要就是看看自己爹媽及其他親人年輕時的樣子,並且利用自己的先知能力盡可能的幫助到他們。
叫啥,又有啥關係呢!
......
跟王老伯又閑聊了幾分鍾之後,鍾躍民便拎上他的大包小包往村裏頭去了。
一路上,雖然有遇到不少的熟人,但鍾躍民卻是並沒有做太多的停留。
隻是像尋常的背包客一樣和他們稍微聊幾句,就直接奔赴村子最上頭的鍾家了。
“哈哈,到家了!”
走到鍾家門口,瞧看著麵前的這座徽派建築,鍾躍民開心的同時,差點沒忍住朝屋裏頭喚上一聲:“爸,我回來了。”
“真沒想到,我們家這老房子在八幾年的時候看著還挺新的呢!”
鍾躍民一邊撫摸著房子的外牆,一邊小聲嘀咕著,並在嘀咕完後先繞著它走了一圈。
從前門,到後院,再經過豬圈,雞棚……又繞回到前門。
“哈哈,那塊空地,那塊空地是我以前經常跟二狗子他們摔跤的地方。”
“那,那塊空地是飛瓶蓋,打玻璃球,拍畫片的地方。”
“……”
鍾躍民左右環顧,過往的畫麵就跟事先商量好了一般接踵而至,令他的眼睛根本就忙不過來。
不過呢,好在十多分鍾後,一位熟人的及時出現,終於讓他得以休息,可以不用那麼繁忙。
“這位同誌,請問你找誰?”
說話的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他長有一張雖然黝黑,但卻異常剛毅的臉龐。
土黃色外套上星星點點的沾著些泥土,綠色的解放鞋因為過度使用,已經開始脫膠有些外翻。
“爸!”
瞧看著麵前的這位中年男人,鍾躍民差點沒忍住直接喚出聲來。
“不,他不是爸,他是爺爺,哈哈,是爺爺,沒錯,是爺爺,和這個年紀的爸相比,除了黑一點,簡直一模一樣,哈哈。”
鍾躍民在心裏頭先笑了一聲,繼而再將行李輕放到地上,回道:
“爺……哦,不,大哥,我是從外地來的遊客,走累了,想跟大哥你這討碗水喝,你看可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