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二十五分,周盡陽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換好衣服準備離開的時候,桌上電話被人撥通。
扣扣子的動作頓住,周盡陽脫了外套,拿起衣架上的白大褂。
急救室送來一位年輕的病患,護士邊介紹情況邊跟著周盡陽的步子往急救室奔,最後她慣性衝進急救室,周盡陽在門口停住。
倪真在給宋喜經紀人打電話。
她白淨的手腕上沾了血,扶著腰,對著電話那頭的人發泄著不滿的情緒,最後轉頭才看到他。
“就這樣。”
對電話說最後一句,隨後把手機塞到外衣口袋。
“你在這上班?”
周盡陽不知道裏麵的人和她什麼關係,快速確定她安然無恙後,被小護士叫進手術室。
沒空閑聊。
倪真看著就手術室的門合上,看著周盡陽周醫生在她麵前慢慢消失,隨後緩緩轉動身體坐到椅子上。
說的都是廢話,她怎麼不知道他在這上班,隻是不開口很尷尬,不開口容易表現出自己的情緒,就像過去這麼久她還放不下他,跟小孩子一樣鬧脾氣不跟他講話。
但她是大人了,她從告訴他自己心意的那一刻起就想過結局和後果,她告訴自己承擔的起,所以現在就沒必要在這跟自己別扭。
出發點可能是因為他,但過程和結局是自己走的。
她想完這些事宋喜經紀人和助理正好趕過來,倪真抬頭看一眼,視線重新落回到自己的靴子上。
有沾的宋喜的血跡。
“倪小姐。”
宋喜經紀人趙河開口叫一句。
“宋三兒給我打的電話,說他在東駱巷被人打了一頓,讓我救他一命。”
倪真繼續說道。
“我趕過去的時候他人已經昏過去了,沒報警。”
趙河眉頭緊鎖,開口道了句謝。
倪真從椅子上站起來。
“要報警嗎?”
趙河搖頭,看向急救室。
“等宋喜醒了再說吧。”
倪真沒說話,抱著胳膊站在原地,急救室的燈還亮著,也不知道宋喜什麼時候能出來,更不清楚他今晚這一遭具體是因為什麼。
但看趙河的反應應該不是單純的打架鬥毆。
倪真身子靠在牆上。
宋喜的身份她清楚,港區太子爺,他爹唯一的兒子。
他爹跟結發妻子孕有一女,結發妻子在女兒七歲的時候因病去世,第二年同賀弋差不多大的宋喜被領進家門,小乞丐搖身一變成了家境優渥的太子爺。
所以要是因為家庭私事被人下狠手,報不報警就需要宋喜自己決定,甚至還要跟家裏知會一聲。
燈滅門開,倪真直起身子,小步跑到周盡陽麵前,問一句:
“怎麼樣?沒事吧?”
周盡陽視線從她臉上移開,看向身後的趙河。
“沒事。”
說完側著身子繞開人群準備離開,但在三秒後轉身喊倪真。
“跟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