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籽內心氣憤但麵上依舊沉穩,此刻光是生氣無濟於事,她腦子轉動思考著怎麼反擊。

沈哲看著她沉思的模樣,手指輕點,走近麵色憤怒欲破口怒斥的任和白。

兩人耳語了幾句,任和白麵色轉好許多。

村長和村支書陸續看著三人反應,見沈哲和任和白商量了什麼,頓時彼此看了眼,終是沉不住氣先開了口。

村支書堆著笑朝任和白問,“任博士,我們打交道少說也有半年了,你有什麼意見盡管提,隻要我們村村民都覺得是好的,我們立馬執行,絕不半分推責!”

村長見狀,也厲聲附和道:“正是,隻要村裏的人都同意,我們沒理由反對!”

任和白點頭,遂道:“行。當初工廠項目和村裏合作,都是簽了合同。合同裏的條款不知村長和村支書有沒有給村裏人看過或讀過?”

聽到任何白提合同,穀籽瞬間明白了解決方案是拿起法律法規來維護自己權益。

雖說這年代個人的法理意識薄弱,但像這樣的糾結事件還是交給法律評判,不然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穀籽腦子瞬間清明許多,她觀察著村長和村支書的麵色變化。

見兩人向後露出遲疑和難色,便知合同的事並沒有和村民商議。

村支書果然換上一副不知者無罪的麵孔,辯解道:“任博士,你應該了解我們村裏的情況,這村裏的文化水平都不夠小學,能認字的村民不超過十根手指頭。你現在提合同的條款,不是純粹欺負村民們是文盲嘛!”

沈哲嗤地冷笑,“剛任博士說了,除了看合同還有念合同,村支書怎麼就落了讀這回事?”

村支書霎時臉色黑沉,笑容一收,反手一甩,“你這青年人怎麼說話這麼傲慢!這裏的事情和你有關係?指手畫腳成本事!”

沈哲雖然經常和穀籽一起來村子裏辦事,但兩人從未向外說過雙方的夫妻關係。

這實在是也沒有人問過,穀籽也就沒怎麼提過,而沈哲倒是想對外宣布,但又怕穀籽不願意,所以也沒吭聲。

如今竟成了外人攻擊的理由,當真是有些好笑。

沈哲唇抿一下,被氣得不輕。

村支書以為自己踩中了致命點,正欲挑眉得意。

隻聽穀籽道:“他是我丈夫,我倆有合法結婚證。不知在村支書眼裏,我的丈夫,夠不夠格參與進來?”

沈哲表情肉眼可見的,烏雲驅散,陽光明媚。

村支書張著嘴,扭頭就吃驚看著任和白。

任和白揉了揉眉心,他比穀籽和沈哲在村裏的時間長得多,多多少少知道村裏有些他和穀籽的傳聞,出於私心,他沒想過解釋,這會兒倒是給鬧出麻煩事來。

“你看我做什麼,想讓我作證麼?”任和白冷聲道。

村支書咬牙,實在沒想到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居然明知道對方是夫妻,還一天到晚摻和。

村長鄙夷地掃了眼任和白,瞧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背地裏幹得都不是人事。

兩人的眼神變化就和村頭愛胡聽亂舌的王寡婦聽到那家媳婦又偷人的反應一模一樣,穀籽看得明白。

任和白麵色青白,即遇開口,可倒是對麵的人沒有直白的說出來,他若率先開口,豈不是越描越黑。

在任和白心裏,起初對穀籽的那份不知情起的感情已經在數日的相處變成了欣賞。

這份欣賞是純粹的而不添任何雜質。

他從方方麵麵都看到了沈哲對於穀籽的珍重和愛護,而穀籽對於沈哲,表麵看著冷淡了些,實在存在著不可分割的依賴和無人能比的信賴。

兩人當下的狀態,雖說還有著外人看不明白的矛盾和隔閡,但這也僅僅隻是兩人之間的事,任誰都插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