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個少年(1 / 1)

永熙二年,太傅楊俊謀反罪名坐實,賈南風擔心楊氏後人再掀波浪,聯合楚王司馬瑋發動政變,楊駿坐罪被殺,夷滅三族。

城南外,司馬瑋騎著戰馬,手握兩支鋼槍,帶著數十人正追著一名男子。

男子懷抱一個四五歲男孩,邊逃邊罵:“司馬兄,你我好歹也相識一場,今日又何須如此斬盡殺絕?”

口中如此說著,心中料定今日九死一生,手中便悄悄將孩兒換至身旁一名將軍手中。

司馬瑋大聲道:“你父親密謀造反,聖上下令滅你三族,這已是寬厚之舉,你今日必死無疑,還是少做反抗,束手就擒為妙。”

言罷。

舉著兩把鋼槍,帶著驚雷之聲,呼呼向男子直刺而來。

男子暗給身邊將軍使個眼色,看了男孩一眼,一轉身,提劍便與司馬瑋大軍隊鬥在一起。

男孩遠遠看著父親被眾人包圍,想哭,卻被將軍死死捂在懷中,生怕他暴露了行蹤。

誰知等出了都城,將軍從懷中把孩子抱出,男孩竟已沒了呼吸。

當即撕心裂肺痛哭,尋了一座山峰,要把男孩下葬。此時,突見一道白衣閃過,再看,一名老者已至跟前。

老者抱過男孩看了看,對身邊的將軍說道:“此子體質異於常人,是百年難遇至陰之體,因體內陰氣旺盛,如今又因為傷心過度,陰煞之氣已奪走他大半生機,若是不能及時醫治,命不久矣。”

將軍聞言,感激涕零道:“高人可有解救之法?”

“破其陰煞之氣,並不困難,但需陪我在深山清修十年,待體內陰煞之氣消散,那時候方能下山,但十年一過,草木皆非,家仇國恨都不能報矣!”

將軍聞言,心中隻覺一痛。

暗想這孩子是老主人一家僅存的血脈,如果上山,便要住上十年。

十年的時間,賈南風這個蛇蠍婦人都不知是否還在世間,又如何手刃仇敵?但若不上山,少主即刻就要隕落,還談何十年後?

稍作思量,將軍欣然點頭。

將孩子交托給老人後,自覺沒能完成老主人的遺願,二話不說,一頭撞死在旁邊的巨石之上。

就此,世間便以為楊太傅上下三代盡數死盡,殊不知,其還有一孫,被一詭異老人救於山中。

時光匆匆,十年時光真如流光倒影,轉瞬即逝。

這日,在西南官道的一處山路上,一名年約十五的少年獨自行走在林間野道,一臉愁容。

心中喃喃自語:“師父不是說從不讓我下山嗎,為什麼今日卻突然讓我前往趙春生府上找他?”

少年很是不解,手中拿著一個鐵盒子看了又看,卻怎麼也不敢打開。

這個少年,就是十年前被滿門抄斬的太傅楊俊的孫子,楊正。

楊正越走越是疲倦,待行至一處大道,路邊卻出現一隊官兵,官兵騎著馬,速度極快,在路過楊正的時候,帶頭的壯漢在馬上一腳將他踢開,臭罵道:“哪裏來的臭小子,敢擋本爺的道?”

楊正柔弱的身板,哪裏經得住這壯漢全力一踢?

當場飛落出去,身體落在一塊兒石頭上,痛的 齜牙咧嘴。楊正捂著胸口,望著那群官兵遠遠離去,擦擦嘴角的血跡,想把鐵盒重新撿起來,繼續前往尋找趙春生。

誰知,卻看到鐵盒在重擊下已被打開。

楊正暗想,反正也不是自己刻意打開,看一眼就重新裝好便是,當即打開鐵盒。

這一看,楊正心驚膽跳。

原來,養了他十年的張道遠師父,目的也不單純,而是為了他身上的至陰寒氣。

信中說道,他在這十年之中,因日夜在山間打坐,朝飲晨露,夜沐月光。體內早已經擁有了世間極其罕見的至陰寒氣,隻要趙春生把他體內寒氣吸幹淨,玄冰勁便能大成。

楊正含淚看完書信,將信件撕碎。

回想這十年來,他對張道遠畢恭畢敬,心中早已把張道遠看做親人,到頭來,竟是認賊作父,這個被他尊敬愛戴了十年的師父,卻也是和外人一樣,是個魔鬼。

楊正越想越氣,眼中悲傷漸漸消散,轉身將那鐵盒狠狠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