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後。
又是一個豔陽天。
耳邊傳來細微的動靜,像是在砍竹子。
蘇眠熟練的掀起被子蓋住頭。
可有人不想讓她賴床。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蘇眠沒好氣的掀開被子,跳下床直奔房門,唰的打開,“夜非瀾!你腦子是被門夾了嗎?我昨天千叮嚀萬囑咐,午飯前不要叫我!”
站在門口的夜非瀾無辜道,“我記得,所以我來喊你吃午膳。”
午、午膳?
蘇眠下意識抬頭,看見刺眼的陽光不禁閉上眼睛。
看這天色,確實到了該吃午飯的時間。
蘇眠掩飾的清了清嗓子,“你不早說,等著。”
她砰的關上門。
夜非瀾見怪不怪的下樓。
……
洗漱完,蘇眠坐下拿起筷子。
今天吃的是麵條。
蘇眠一邊吸溜麵條,一邊嘟囔,“前天吃麵條,昨天吃麵條,你這麼喜歡吃麵條嗎?”
“不一樣。”夜非瀾辯解,“今天的是用靈骨雞燉的湯,昨天是鳳尾雞。”
是這樣嗎?
蘇眠咂摸了一下,是比昨天的鮮美一些。
小插曲很快過去。
蘇眠三下五除二,快速解決完一碗麵條,舒舒服服的往後一靠,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望著對麵低頭吃麵的夜非瀾,她幽幽一歎。
就這副模樣,誰看了敢信這是跺一跺腳,墨淵都要跟著抖好幾下的魔尊。
夜非瀾褪下曾經尊貴的華服,穿著簡單的煙雨色雲錦,墨發半束,柔順滑亮的發絲垂至腰間。
俊美的眉眼舒展,狹長的眼眸裏滿是專注。
嗯,專注的幹飯。
蘇眠從美色中清醒過來,看著他麵前那碗麵,心情複雜。
自從之前夜非瀾說要在她這裏養傷,他的傷就再也沒好過。
蘇眠心知肚明,可偏偏找不出證據。
在秋山的範圍內,夜非瀾動用靈力的機會少之又少,能親自動手絕不假手於外力。
譬如院子外堆的那堆竹子和銀杏木,全都是他早起辛苦砍回來的。
對此,蘇眠無話可說。
但她不理解。
強烈的好奇心促使蘇眠問道,“夜非瀾,你砍那麼多木頭幹什麼?你做飯還要燒火嗎?”
這可是修真界,一個小小法決就能解決。
夜非瀾慢條斯理的吃完最後一根麵條,放下碗,搖頭,“當然不是。”
“我是拿來練手的。”
“練手?”
蘇眠狐疑的盯著夜非瀾那雙,骨節分明,五指修長的手,背後一冷。
“什麼東西,還需要你這個魔尊來練手?”
不會是看不慣她作威作福,準備偷偷噶了她吧?
一想到這種可能,蘇眠不禁開始反思。
她的行為真的很過分嗎?
隻是讓夜非瀾“按時”叫她起床,負責一日三餐,偶爾煮茶看山……
不算過分吧?
蘇眠心虛的摸了摸手上的儲物戒,裏麵夜非瀾交給她的夥食費突然燙手。
夜非瀾挽起衣袖,嫻熟的收拾碗筷,“沒什麼,一些小玩意。”
蘇眠立刻起身,熱情的按住他的手腕,“做飯的人怎麼能洗碗呢?我來我來!”
說著,不等他拒絕,蘇眠快速抄起碗筷,直奔廚房。
掐了個法決,一秒速洗。
夜非瀾手裏一空,也沒有出聲反對,幹脆坐回他的小角落,認真鋸木頭。
蘇眠悄咪咪的靠近,探出頭。
夜非瀾手腕翻動,小小的刻刀精準落下。
眨眼的功夫,一個小小的雕塑成型。
吹去上麵的碎屑,雕塑的整體形象顯露出來。
——一柄袖珍小劍。
和修真界普遍的玉劍不同,木頭的質感更加溫潤古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