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及時治療,有治愈的可能嗎?”她顫抖著聲音問。
“與你無關,”時聿南冷著臉下了逐客令,“情況你已經了解了,請問可以離開了嗎?我需要休息。”
薑渺轉身,抬頭,輕輕抹掉了眼角的淚。
她所有硬撐著的堅強,此刻全被打破。
時聿南看過去,腦子裏突然閃過很多兩人在一起時的畫麵。
那時候有多幸福,眼下就有多悲哀。
看到薑渺的肩微微發抖,時聿南很想抱抱她……
可現實是,他拚命忍住想要伸出的手,一開口,隻剩刺激的話。
“我身邊可以是任何人,唯獨不能是你,我沒興趣吃回頭草,既然分手了,就幹脆一點,各走各的路,互不幹涉。”
傷人的話說了太多,薑渺已經千瘡百孔的心,不在乎再多被刺一刀。
反倒因為這樣,她多了幾分坦然。
本來還顧忌著時聿南是個病人,不能說太多刺激他的話。
可他分明才是囂張跋扈亂傷人的那一個,薑渺自然無需客氣。
讓自己的心情緩和過來後,薑渺轉身,臉上多了一抹冷笑,“身邊可以是任何人?是誰?是照顧你的唐濟,還是幫你在公司上下操持著的陳千意?你在這裏養病倒是挺悠閑,陳千意呢?為了你那個破公司,她整個人都累瘦了一圈,你欠她的怎麼還?”
時聿南住院這段時間,並不是雙眼一閉什麼都不管不顧,外邊的事他是知道的。
聽薑渺這樣說,他臉色一變,“難道時辰海開始動手了?”
薑渺心裏咯噔一聲,“時辰海?你怎麼知道是他?”
時聿南冷笑,在他毫無血色的臉上,這個笑尤為滲人,讓薑渺都跟著身子抖了抖。
“時明死了後,時辰海和他媽對外公的遺囑就虎視眈眈,自然要對思睿公司下手,預料之中。”
上下嘴唇一碰說得倒是輕巧,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可眼下這個無所不能的人病懨懨地躺在醫院,就算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管得了外邊的紛爭。
薑渺真是又氣又急,“那你打算怎麼辦?任人宰割?”
時聿南突然抬頭,這是今天第一次回應薑渺的目光,他淡淡勾唇,“你到底是擔心公司,還是擔心陳千意?”
“我擔心陳千意,擔心公司,也擔心你,”薑渺越說越氣,“當然,還擔心我的幽蘭劇團,你是劇團大股東,如果思睿公司完蛋了,劇團很難不受牽連,我沒有回頭路,決不能容許這種事發生。”
知道這一句是氣話,可時聿南還是聽進去了。
他收回了目光,身子往下躺了躺,“放心,劇團絕不可能受牽連,你回去吧,以後別來了。”
說完,他閉眼,不再多說一句。
整間病房如冰窖般冰冷。
薑渺看著躺在床上的時聿南,心裏一陣酸澀。
她知道自己在這裏再待多久都沒用,時聿南鐵了心要劃清界限,她如果還要死纏爛打,豈不是顯得很掉價。
男女之間的事,誰先示弱,誰就要一輩子處於下風。
他倆都是要強的人,願意為對方低頭的事,可以做一次兩次,絕不願意次次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