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末,老君山上玉樹瓊枝,彼時米薇均已經二十八歲,她身著紅色杏花立頸衫、米色楓葉馬麵裙以及同套的紅色雲肩,外披了件毛呢披風,揣著手抄。配上古風的妝造,臻首娥眉、明眸皓齒,倒真像穿越到現代的古代女子。
這套是她於二十二歲贈與自己,當時暗自許下要穿著同鄧卓宏去老君山看雪的願望,如今倒是真的如了願,可心底似乎也沒有那麼快意。
她回過頭看了看站在身畔的鄧卓宏,曾經意氣風發的人佇立雪間平添了一股孤寂。倘若沒有遇見自己,不知道他會不會更好呢。
“不會。”
回過神時,米薇均正正好對上鄧卓宏那雙滿是堅定的雙眸,從一至終都是堅定的眼眸,原是她想得入迷不知覺喃喃出口,她倏地鼻頭一酸,揚了揚下巴故作傲嬌的回過頭。
“哼,我當然知道不會,你才離不得我呢。”
須臾便有溫熱觸感在頭頂傳來,她原本就掛在眼眶的小珍珠不爭氣連成串掉了下來,其實她心底很清楚不隻是鄧卓宏離不開她,她也離不開鄧卓宏的,甚至心底有許多愧疚,如果不是年輕做了太多錯誤的選擇,或許現在的他們能更好,更好。
下山回酒店的路上,鄧卓宏一如往常牽著米薇均的手,小小一隻完全被大掌握住,如同她人被鄧卓宏捧在手心中一般,隨時都被保護著。
這時鄧卓宏正在手舞足蹈講述著接下來的計劃,計劃跟他哥一起開一家店,計劃著什麼時候舉辦婚禮。米薇均聽著聽著也不由勾起唇,她不時瞥過頭看看人身側的車輛,一回頭注意到麵前紅綠燈正好是紅燈,可顯然的是鄧卓宏並未注意到,還沉浸在自己滔滔不絕中,牽著她已經往前走了幾步。
米薇均腦海中最後的畫麵便是一陣強烈至極的白光,和幾乎失聲的——“小米!”
再次醒轉,米薇均入眸便是白牆,同記憶裏那老君山雪白的天地不差毫分,鼻尖充斥著微微的消毒水味道。原想撐起來打量才發現右手手肘綁了個藥盒子,偏頭才發現那邊的辦公桌前坐著一個人的。
似是有所察覺,那位女子也轉過了頭瞥了眼她,才歎口氣。
“你們嘞些妹兒身體素質好撇喲,站哈兒軍姿都要暈倒,回切還是要好好補哈。”
軍姿?軍訓嗎?米薇均大腦宕機片刻才斟酌著問道。
“老師,今天幾號喲,我躺了好久老喔?”
“也,記都記不到好多號老嗦,還是18號,你還想躺好久嘛你,行老,現在腦殼還暈不暈,有沒得哪裏不舒服嘞?”
九月十八嗎?米薇均腦中有個突兀的想法,該不會是被車撞了後,像小說裏的情節一樣重生了吧!詫異之餘還有種狂喜,那是不是可以改變後麵的選擇啦?!這時候她到沒感覺到任何不舒服,隻是腦海中有種不可名狀的如同放煙花一般的感覺。
她迫切地想去證實一下猜測,所以便問校醫什麼時候可以繼續去軍訓,此話一出倒引來人多看兩眼,她調笑著:
“別個都是巴心不得多休息哈,你倒好喲,你還巴到起去訓練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