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那多年不歸的丈夫回來了,見她的第一句話就是:“顧氏,鶯鶯不得已屈居妾位,你休得在她麵前擺主母身份!”
顧錦隻來得及:“侯爺……”
長信侯淩續已經厭惡地撇過了頭去,對顧錦的微笑視而不見,將他身後的女子引到曹氏麵前:“母親,這便是鶯鶯了。”
蕭鶯鶯盈盈拜倒,聲音嬌柔:“蕭氏鶯鶯,給老夫人請安。”
蕭鶯鶯身邊還有一個六歲的女童,白皙嬌嫩,也跟著拜倒:“給祖母請安!”
淩續落在蕭鶯鶯母女身上的目光十分柔和,與方才對顧錦的冰冷截然不同。
曹氏笑容滿麵,對丫鬟婆子道:“你們還不快將鶯鶯和二姑娘扶起來!”
又對顧錦道:“這便是侯爺的救命恩人鶯鶯姑娘了,也就是我們侯府的恩人,萬不能虧待了恩人。”
顧錦已經纏綿病榻多日,身體十分虛弱,柔和答道:“是。”
淩續幾個月之前被蕭鶯鶯所救,蕭鶯鶯與淩續有了肌膚之親,不嫁給淩續也就隻有死路一條。
淩續寫了信回來,曹氏與顧錦商議此事,說好了蕭鶯鶯隨淩續回京,是為淩續的貴妾。同時進入淩家的還有蕭鶯鶯與亡夫的女兒,淩長喜。
曹氏喜笑顏開,和藹地與蕭鶯鶯母女說著話。
顧錦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她今天是硬撐著來到婆婆曹氏的慈心院。
剛坐下,顧錦就聽到了一個清脆的聲音。
【這就是顧錦?她知不知道,她再有三天就要死了?同時會死的還有小草——也就是我!啊——原來我穿進這本書就是當炮灰來的?開局就死?】
顧錦嚇了一跳,差點跳起來,畢竟這太詭異了,因為那聲音就在她耳邊,可明顯其他人根本沒聽到。
但她實在過於虛弱,剛才走進來已經耗盡力氣,隻堪堪慢慢環顧一番四周,根本做不出大動作。
【天啊,顧錦也太冤了!她知不知道,她從七年前親手撫養的那對龍鳳胎其實是淩續和蕭鶯鶯的兒女?淩續和蕭鶯鶯這對狗男女十三年前就在一起了!說什麼反抗封建家庭包辦婚姻,夫妻相濡以沫,特麼這對狗男女倒是別用顧錦省吃儉用寄過去的銀子啊!如果不是顧錦每年寄過去那幾千兩銀子,他們早就死在涼州了,那對龍鳳胎也早就死了!】
顧錦呆呆坐著,根本反應不過來。
【顧錦冤的還不止這個,她並不知道她傾注全部心血的龍鳳胎,竟然親手給她下慢性毒藥,怪不得她現在病怏怏的。二十年後,顧長平入閣,成為大周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閣老,他卻以嫡母顧氏惡毒為由,將顧錦從淩家族譜除名,而是將生母蕭鶯鶯寫上族譜,為她請得誥命!】
顧錦的目光倏地看向本來坐在一邊的龍鳳胎。
龍鳳胎十二歲,淩長平,淩長安。
十二年前,淩家出事,成年男丁被貶謫,女眷留京城。
當時的顧錦十歲,被繼祖母嫁給淩續,淩續大她七歲。
成親的當日,淩續就離開了淩家,跟隨被貶謫的老長信侯遠赴涼州。
七年前,傳聞淩續已死,曹氏做主讓顧錦將兄妹二人記在名下,充當嫡子嫡女來養。
顧錦當時並不願意,她才十五歲,並不想撫養一對五歲的幼兒。
按照大周的律法,顧錦可以離開淩家再嫁,當然前提是夫家願意放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