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相識(1 / 2)

落微山上桃花林,桃林深處有人家,一人一屋美如畫。那年那日,桃花樹上,桃花灼灼,滿目是春;桃花樹下,茶香嫋嫋,黑白之道。伴著桃花淡雅的清香,兩位少年相對而坐。

坐在左邊的是一位翩翩公子,看著十六七的樣子,身著茶白色圓領袍,清雅俊逸,纖細修長的手指執白子,襯得整個人溫潤如玉,唇角微微上揚,為他添了幾分溫和與儒雅,一看就知他是世家大族精心培養的貴公子。一雙玉眸亮若星辰,不染俗世,不沾凡塵,襯得他仿若那不沾世俗的清蓮,又如能傲然挺立的青竹,將世間美好皆集於一身,看著便讓人心生歡喜。

另一邊坐著的是一位黑衣少年,不過十三歲的年紀卻已顯現出了傾國之貌,長相嬌媚,男生女相,單看臉可能會以為是哪個世家偷偷出來玩的千金,若細看則會發現他的眼神尤為陰冷。他手中把玩著幾顆黑棋,一雙桃花眼勾魂攝魄,不同於對麵坐的端端正正的白衣公子,他慵懶的側坐在一邊,對一切都格外漫不經心,看到他,便會令人想起那肆意風流的名士,隨性而肆意。眼波流轉,讓人看到的是骨子裏的媚和冷,絕美、絕媚。

兩相對弈,棋盤上,黑白相爭,刀光劍影;棋盤外,公子少年,清逸瀟灑。

一局畢,黑衣少年抬眸看向對麵的白衣公子:“洛陽溫煜川,才名天下傳。嗬~今日一見,不過爾爾。”講到最後,言語神情間盡是諷刺,似是說,任你溫煜川是名揚天下的才子,跟我相比也不過如此。

那位白衣公子,也就是溫煜川本就聲名遠揚,才動天下,是世間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聽到黑衣少年的諷刺也絲毫不惱,反而勾起一抹淺笑:“在下才疏學淺,與無衣公子相比自是相差甚遠。”

是的,那個狂妄的黑衣少年便是沈硯安,人稱“無衣公子”,年少成名,才智過人。

傳聞,“落微山中有名士,黑衣妖媚冷公子,居山林知天下事,不貪權貴不出仕。”而在世人的傳言中,比起沈硯安的絕世之才,世人更為津津樂道的是無衣公子美豔萬分、傾國傾城之容貌和灑脫不羈、風流肆意的性格。

沈硯安聽到溫煜川的話後,驀然笑了起來,帶著對溫煜川譏諷和輕視,卻美的不似凡人,令天地萬物都黯然失色。饒是溫煜川出身名門世家,見過萬千美人都不由得呆愣了幾分。“你倒是好脾氣,也……挺有自知之明的。”聽到聲音的溫煜川趕忙回神,而沈硯安並未在意溫煜川的反應,隻是笑容微斂,自顧自的說道,“可那與本公子何幹,棋局已定,請回吧。”話畢,便拂袖起身,向著身側的木屋走去。

“無衣公子留步。”溫煜川趕忙起身行禮道,“在下真心想請公子出山,共謀天下。”沈硯安腳步微頓,語氣淡淡:“你非我所尋,何必強求。”話畢,便頭也不回的走向了屋內。而溫煜川獨佇原地,似是在回憶著剛才的棋局,又似是在回憶著沈硯安的話。

屋內,沈硯安並未再理會溫煜川,隻是拿出了一把古琴,席地而坐,隨意撥動著琴弦;屋外,溫煜川垂手靜立,靜默沉思。一道牆,似乎隔開了兩個世界。良久,日暮西山。“洛安公子請回吧,夕陽西落,山路難走。”琴聲忽停,沈硯安起身對屋外的溫煜川說道。

溫煜川雙拳緊握,稍頓,對沈硯安一拜道:“叨擾無衣公子多時,在下先行告辭了。下月初一,我必再來拜會。”

沈硯安輕嗤一聲,對屋外的溫煜川說道“你不必再來,你便是來了,本公子也未必想見。”

暮去朝來,上月二人博弈時身旁的那樹桃花已不再嬌豔,隻剩下些許殘花掛在枝頭。樹下擺著一局棋,細看會發現是上次溫煜川與沈硯安對弈的那局;樹上,一個人穿著玄黑衣裳,廣袖飄飄,衣擺上繡著大片大片的桃花,沈硯安側坐於桃樹枝上,且妖且媚,仿若誤入凡塵的桃花妖,烏發隨意挽起,三千青絲如瀑。一手把玩著幾縷發絲,一手拎著一壺酒,慵懶魅惑,伴著晚春的暖風,裙擺隨風輕揚,欲乘風歸去,隻留下一棵桃樹證明他來過人間。

沈硯安獨自在樹上飲酒,從太陽初升到日頭高照,樹下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身著象牙白長袍的男子緩緩走來,沈硯安輕笑一聲:“我記得告訴過洛安公子不必再來,怎麼,你尚未及冠就已經記性不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