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要不要將許巍的家人處理掉?”心腹又問。
畢竟侯爺之前對許崇的家人還起過殺心呢,而許巍與侯爺來往更密切,難保不會將一些秘密泄露給自家人。
“不過幾個柔弱婦人,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沈方宏懶懶地扯了下嘴角,不以為意。
當時許巍下獄,家中主子仆人全部遣散,什麼東西都沒能帶走。
他派了人簡單安置許巍的妻妾女兒,也算是監視,她們不敢做什麼,也沒那個能力威脅到他。
“是,屬下明白了。”
心腹不再多說,拱手退下。
沈方宏移過目光,視線定在右前方的一座假山上,眼神陡然變得淩厲。
“出來。”
他的語氣威嚴中透著一絲危險。
假山後的身影微微一顫,一陣窸窣的響動過後,一粉衣少女低垂著眼眸慢慢挪著步子走了過來。
“父親。”
沈方宏眸子眯了眯,“你在這兒幹什麼?”
“我……”沈夢怡眸子微動,餘光瞥了眼假山,又垂下眼瞼,“在看風景。”
沈方宏眸子隨著看向假山,又淡淡移開,“聽到了多少?”
微風拂麵,有些涼意,沈夢怡心一顫,頭垂得更低了。
“什麼也沒聽到。”
“是嗎?”
沈方宏那狐狸一樣的雙眼緊盯著她,忽地靠近,抬手將她額前幾縷發絲別到耳後。
沈夢怡身子一滯,一些塵封的畫麵仿若奔騰的海水忽地湧入腦中,隻覺渾身冰冷,呼吸都不順暢起來。
他卻又話鋒一轉,道:“聽柔兒說,你跟顧將軍的侍衛走得挺近。”
沈夢怡微怔,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穩了穩心神,道:“沒有,餘公子他隻是巧合幫了女兒兩次,並未有過多接觸。”
“餘公子?”沈方宏盯著她,對於這個稱呼似乎很不滿意,“你喜歡他?”
“女兒不敢,女兒隻是心存感激。”沈夢怡又垂下眼瞼。
“那就好,他不過一個小小侍衛,能幫到你是他的福氣,你不必對他如此客氣。”沈方宏道。
說著,眼眸微轉,眸子裏迅速閃過一絲什麼,又接著道:“他幫你定然是顧將軍吩咐的,尋個機會,你該好好謝謝顧將軍才是。”
沈夢怡抬眸,總覺得他這話裏頭好像有點別的意思,但麵上不顯。
“是,女兒明白。”
“嗯。”
沈方宏不再多說,邁步離開。
隻是經過那假山時,腳步頓了一下,瞥了一眼假山後的身影。
那眼神帶著一絲淩厲,沈夢柔被發現,心裏一顫,正想著解釋點什麼,他卻又跟沒事一樣離開了。
沈夢怡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上次沈夢柔誣陷她的事,父親知道了之後也隻是警告了幾句。
今天明明是沈夢柔在這偷聽,被發現之後卻將剛走過來的她給推了出去,而父親看來應該是知道沈夢柔躲在這裏,卻……
嫡女的待遇果然是不一樣的!
沈夢柔理了理兩邊的鬢發,微仰著下巴走出去,很是不屑地瞥了自己的庶妹一眼。
沈夢怡沒理她,隻是盯著沈方宏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好似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