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因師啞住,黑暗中口水的吞咽聲格外明晰,問話的聲音稍稍壓低了些,帶著點不確定的猶豫:“……剛剛上麵是供奉謝氏先祖的地方?”
明知在黑暗中誰也看不到,高黎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不知道?”
岑因師頓了頓,好久才傳來中氣不足的聲音:“我哪兒知道那麼多?”
門不是你開的?機關不是你觸發的?那麼多的牌位和供奉你都看不到?仁兄你是瞎嗎?
高黎忍不住在內心咒罵了一萬遍,最終還是決定先保存體力爭取能早點離開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墓場。
身處黑暗中,身上的其他感官就會愈發靈敏,一點點微乎其微的窸窣聲也能馬上被捕捉到。
岑因師立馬循聲跑過去,不偏不倚正好抓住高黎,惡狠狠道:“把月靈珠和師兄交出來!”
被人按住肩膀的感覺著實不佳,加上被迫掉到這個黑不溜秋的地方,高黎怒火“噌”地就上來:“就憑你?打得過我再說吧!”
說話間,兩人在一片漆黑中交起了手。
由於無法確定對方的位置,這場對戰打得可以說毫無章法,瞄不準方向的靈力激蕩經過牆壁反射往往會打回原主身上。好不容易找到閃避自己發出的攻擊的方法,又有一部分靈力不曉得落去了何處,竟然再也沒有回來。這種打法如此耗費體力,卻沒有一人想要停止。畢竟,如果自己先停了手就很有可能失手被對方擒住。
懷著這樣的心思,兩人戰況愈發激烈,耗費的體力也呈雙倍上漲,不知打了多久,高黎的背撞上一片石壁。瞬間,四周亮了起來。
明亮的光線瞬間製止了這場戰鬥。
兩人皆警惕地看著四周,卻驚訝地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並不像一個墓場,而是八條通道的交叉口。往上看,竟然是一片完整的岩石封頂,封麵光滑平整絲毫看不出兩人是從哪裏落下來的。
這麼一來,想要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
要想出去,隻能選一條路往前走。
但是,應該走哪一條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八條路運氣好能有一條是生路;運氣不好,每一條都能要人性命!
岑因師冷靜地觀察了一下,最終選定一條路:“走這條。”
語氣是十分肯定,但高黎總覺得岑因師沒有那麼好心。若他知道哪一條路是生路大可以此要挾高黎交出月靈珠,但他這麼直愣愣地指出來了……很有可能隻是想讓高黎去探一探虛實而已。萬一高黎遭遇不測,起碼幫他排除了一條死路。
越想越肯定岑因師這一指八成心懷歹意,於是幹脆當做沒聽到。
見對方久久沒有動作,反而悠哉抱臂一臉看熱鬧的表情,岑因師生氣質問道:“你怎麼還不走?”
高黎瞥了他一眼:“你可以自己走。”
岑因師麵色不善:“不走我就殺了你!”
高黎不甘示弱:“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話音剛落,兩人又要打起來。
剛交上手,一隻冷箭不曉得從哪裏冒了出來,險些射中岑因師的腦袋,最後堪堪擦過他的右臂。
他因此怒極,指著高黎破口大罵:“你居然玩兒陰的!”
高黎心想:你才是玩兒陰的祖師爺!
卻也不想平白背上這麼個罪名,立刻回擊:“這支箭是誰射的還不知道呢!”
一言不合又是開打的架勢。
豈料,不過片刻功夫,又是兩道冷箭射過來,這回是衝著他們倆分別射出的!
高黎沒有放冷箭,岑因師也沒有,並且在剛剛那個瞬間也都能確定對方沒有……這麼一來,冷箭恐怕是他們觸發的機關。
兩人同時想到一個可能性,不約而同地釋放出自身靈力。
果然!冷箭又來了!
很明顯,冷箭是朝著靈力發生的地方來的。
高岑二人相視一眼,開啟了相互謾罵模式。
岑因師:“要不是你我怎麼會掉到這種鬼地方?”
高黎:“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吧。要不是你撞上柱子觸發機關,我會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