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岑曦走到打穀場的時候,陸陸續續有不少村裏人也下工了,見到岑曦有笑著打招呼的,也有避著走遠些的。

王愛軍大致翻檢了岑曦的豬草,在記工分的本子上寫上一個“四”,這是岑曦一天的總工分了。

“王愛軍同誌,不知道王大隊長現在在家還是?我要去趟縣城,需要打份介紹信。”岑曦說道。

“我爸在最右側的那間屋子,那是大隊辦公室。”王愛軍指了指方向。

“哦,多謝。”岑曦轉身離開,王愛軍的視線跟隨了兩秒收回,給下一個人記工分。

打穀場最右側的屋子,跟邊上四間比起來唯一的區別在於窗戶,這間是琉璃製的窗戶,從窗戶就能看到內部,這個年代叫玻璃。

偌大的蘭崗大隊,岑曦知道就大隊長家的窗戶是玻璃,其餘都是木質窗框,然後貼著薄膜紙。

從窗戶外往裏看一眼,不止王誌孝,劉蘭和李光明也在裏麵,還有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中年男人。

岑曦敲了敲門才推門進去。

“大隊長。”岑曦不見外得笑著走進屋子,“劉主任和李會計也在啊,這位還是頭一回兒見,不知道是?”

“這位是咱們大隊的民兵連長,也是我小叔子。”劉蘭給介紹道。

王興農一雙老鼠小眼睛滴溜溜轉著打量岑曦,“這位就是岑知青吧,前些日子我去縣裏集訓,今日剛回來,聽說了不少岑知青的事,我還是頭一回兒見到膽敢毆打社員的知青呢。”

“李會計就是性子太好,親哥被打了都沒計較。”王興農不忘揶揄了李光明一記。

“毆打?”岑曦笑了,“罪名都給我定下了,不過這位隻是民兵連長又不是派出所的民警,正好,我明日要去趟縣裏,就讓警察同誌來判斷判斷到底該是什麼結論吧。”

“大隊長,勞煩幫我開個介紹信。”岑曦直接朝著王誌孝走去。

“岑知青,我小叔子開玩笑呢,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沒什麼惡意的,李光輝同誌是自己存在問題,我已經對他進行過教育了。”劉蘭忙上前拉住岑曦打著圓場道,“夏小麥這幾日可是沒有被打一下,餘知青不是每日都去的嘛,最知道了。”

“李光輝同誌已經得到教訓,這事咱們翻篇吧,以後我也肯定會繼續做好婦聯工作,不讓咱們蘭崗大隊的女同誌受到不該受的委屈。”

劉蘭說得義正言辭,岑曦聽了聽,探頭越過劉蘭含笑看向了王興農。

王興農陰沉著臉,迎向岑曦的眼神不善。

“興農啊,你這些日子沒在,不了解情況,不要隨便冤枉人家知青同誌。”

王誌孝發話了,王興農瞥了下嘴,“岑知青不好意思啊,我是粗人,別跟我一般見識。”

“瞧咱們民兵連長說的話,我哪是那等子小肚雞腸的人,老提舊事要不得,翻篇了。”岑曦意有所指然後讓王誌孝幫忙開介紹信,目的是為了改名,所以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