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詩意的聲音,伴隨它的,卻是一道帶著冰冷殺氣的寒光,橫空劃過。
光影弧線的邊緣,是五個清秀俊朗,且一身酷帥鎧甲的少年將官。
不知不覺之中,他們五人的腹部、胸部,戰甲,同時被劃開,裏麵潔淨的肌膚,微微傾斜地,被劃開了一道深深長長的血口子。
此時,他們還在高舉著長寶劍,大聲壯膽地喊著:“殺!”。
突然,手臂停在空中,嘴巴還沒合上,卻已經停下了一切動作。
他們的臉上的表情,不是疼痛萬分、膚肉扭曲,而是意識消失、煞白呆滯。
緊跟著,“吱!”,的一聲!
五人身上的血痕,隻醞釀了瞬間,便突然爆發,一道扇形血霧噴射而出,足足噴出有一丈之遠。
這時,他們的臉上,才迅速有了變化。
死神已經降臨,生命即將消逝。
眼看著自己就要死去,怎能不會萬分驚恐。
五個本該前途無量的有為少年,就這樣,帶著死亡的恐懼,還有遲到的疼痛,生死哀嚎還沒來得及爆發出來,便“嘭”地趴在了地上,沒有了生息。
而在五個殞命少年的麵前,那個劃出致命一刀的人,原來是一個身型異常高大的蠻族巨人。
上身獸皮坎肩,下身虎皮短褲,一雙高筒獸毛馬靴。
坑坑窪窪、且滿臉橫肉的臉上,沒有一絲的人類文明,中禿的頭頂兩側,還有稀疏的幾縷頭發,編織的小發辮,形象更像是西域人。
最讓人不寒而栗的,是他的手中,那把樣子怪異、令人膽寒的殺人利器,一把鏈子鍘刀。
通常情況下,給馬割草的鍘刀,就算是普通人雙手去拿,也非常費勁。
然而這個蠻族巨人,竟然僅用一隻巨手,就像拿著一把普通的小刀一樣,隨意揮舞。
也正是如此,就在他隨意的轉身,順勢地回手,揮出的這一刀,僅僅一刀,就帶走了五個氣宇輕狂的少年的命。
而且殺完人後,臉上蔑視的神情,就像隻是殺死了一隻蟲子一樣。
如此可怕的龐然野獸,屠戮生命如同呼吸一樣,這種人不管到哪裏,都會讓他腳下的土地,頓然變成了最血腥的絞肉殺場。
周圍那些弱小的百姓和士兵,全都成了他的刀俎之肉,但凡是人,無不被他的巨大的身形,殘忍的殺戮,所嚇傻。
與此同時,巨人背後不遠處,剛剛被撞翻爬起來的花木蘭,親眼目睹了瞬間殘暴的一刻。
此時,她已經被嚇得呆若木雞,全身發抖,甚至喪失了行動能力,忘記了自己還身處於一場,近千人、近距離野蠻廝殺的遭遇戰!
她的四周,早已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看著周圍的一切,尤其是一起讀書、一起習武、一起歡鬧、一起長大的五個同門,瞬間就被劃開了胸膛、撕破了肚皮,甚至噴出的血滴,都濺到了她的臉上。
巨大的打擊,讓木蘭完全失去了任何感覺。
曾經在父親無微不至地關懷下,從小在和平的環境中,快樂地成長。
而眼前凶殘暴虐的殺戮,是木蘭平生第一次,真正地麵對如此無情的敵人,第一次近身親眼目睹,如同人間地獄的血腥戰場。
這與她之前,對戰爭的期待和憧憬,如同天堂與地獄的不同。
然而殘酷的戰爭,容不得任何人的怠慢,整個殺戮場,還有數百個雙方的士兵,正在你死我活地拚命廝殺。
而這個野蠻殘暴的巨人,此刻也已經注意到了,離自己最近的人,正是花木蘭。
這個巨人,正是魏國的敵人,柔然汗國的大將,昆侖。
昆侖的大名,一年來就像一陣颶風一樣,流傳於魏國各個城市。
說者驚恐後怕,聽者聞風喪膽。
柔然人,崛起於魏國更北方的遊牧民族部落,曾經是魏國鮮卑人的奴隸。
他們對於昔日的主人,隻有仇恨,沒有任何的憐憫和手下留情。
此時,昆侖身上,獸皮戰甲早已經被無數人的鮮血染紅。
就在他一刀秒殺五人之後,轉身尋找下一個獵物的時候,正好看到了一直呆立在那的花木蘭。
但是昆侖距離木蘭,至少有十步之遠,又見她已經嚇傻,於是一臉不屑地,一邊走向人多的地方,一邊揚起持刀的手,嘴角微動,稍稍一用力,便將殺人利器,朝木蘭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