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王宮喊殺震天,人心惶惶。

幾乎刀架脖子上的沈嶠反而最是從容淡定。

她在宮中醫女的目光注視下,專心致誌地給王後做好手術,然後一針一針地進行縫合。

喊殺聲逐漸沸騰,似乎近在咫尺。

被逼得窮途末路的忠勇侯一腳踹開房間的門,手裏提著染血長劍。

沈嶠似乎早有預料,照舊慢條斯理地縫合著傷口,毫不驚慌。

滴血的劍架在沈嶠的脖頸上,忠勇侯氣急敗壞:“說,那個狼崽子怎麼會知道我的計劃?”

沈嶠嫻熟地將手術線打了一個結兒。

“怎麼,莫非大王子沒能逃離皇宮?”

忠勇侯不答反問:“你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這裏一步,究竟是怎麼給那個狼崽子通風報信的?又是如何將他救出鐵牢的?”

沈嶠笑眯眯地坦然承認:“看來你已經見過狼行了,而且還在他手下吃了虧。”

兄弟二人狹路相逢,狼行這些年裏所遭遇的磨難,終於可以與大王子清算了。

他師父,還有母妃的仇,也終於能報了。

忠勇侯怒聲道:“果然是你的陰謀!我們就不該相信你!”

沈嶠剪斷手術線:“王後若是不信我,她肯定活不過今年。雖說你們可能敗在南詔王的手裏,但是好歹保住了性命。還是應當感謝我。”

忠勇侯手中劍一沉,鋒利的劍刃幾乎劃破了沈嶠的肌膚。

“哼!多管閑事的人通常都不會有好下場!”

沈嶠冷笑:“你南詔言而無信愚弄我在先,否則何至於鬧得今日這般分崩離析?”

“你以為,這樣就能扭轉乾坤嗎?王後娘娘手中執掌的數萬兵馬可以一呼百應,得知王後有難,會立即揮師進入王城,重新奪回政權。”

沈嶠聳肩:“你們南詔的形式我不懂,我隻知道,你們南詔王上早就暗中調兵遣將,分作幾路,截斷了你們的後路。

你們的救兵想要攻入王城,隻怕是不容易。”

忠勇侯頓時怒不可遏:“都是你這個女人從中作梗,毀了王後大業。我現在就送你上路!”

一抖手中長劍,就要殺人滅口!

沈嶠早就有所準備,適才故意激怒忠勇侯,轉移了他的注意力,暗中摸出自己改裝的射釘槍,攏在袖子裏,朝著他胸口扣動扳機。

一聲槍響,忠勇侯的身子一顫,難以置信。

手裏的劍卻並未鬆手。

沈嶠還沒來得及開出第二槍,劍尖與咽喉不過一寸之遙。

千鈞一發,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直接擊中忠勇侯的手腕,使他手中長劍偏離了方向,堪堪擦著沈嶠的肌膚劃過。

沈嶠暗道一聲好險,後退數步,定睛一瞧適才救了自己的物件,竟然是一塊手表。

自己送給司陌邯的那一塊。

想必是情急之下,手邊又沒有趁手的武器,就直接將這塊手表當做了暗器使用。

與此同時,司陌邯已經率先攻入王後寢殿,破門而入,上前一步,將沈嶠擁在懷裏,低低地喚了一聲:

“嶠嶠!”

這兩個字平平無奇,出口卻帶著輕微的顫抖,就好像,有誰撥動了他的心弦,頓時就覺得一陣心疼,手也情不自禁地緊了緊:“委屈你了。”

自從離開上京,趕往南詔,沈嶠便一直殫精竭慮,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