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漆黑閃電咆哮撕破夜空。

天水如墨染,絲絲縷縷織落。

雨水穿過黛瓦白牆,在小巷濕漉漉的青石板上濺開,浸濕的黃紙被無情打碎。

陰陽古鎮,煙山霧雨,黑沉寂靜。

透著令人骨軟神狂的詭異。

一處雨巷,精疲力竭的身影艱難前行著。

“平安,挺住,千萬不能睡。”

“說好三天,就三天,這麼多年的肝膽相照的同學,我可是拿你當親兒子啊…”

胖胖臉頰在冰冷雨水衝刷下不停顫抖。

青年嘴唇白如油膏,整張臉被雨水泡的誇張發白,像榨熟泡起的豬皮,聲音也變得越發緊張急促。

“喂,你醒醒,不會真死了吧?”

“我一整天沒吃飯,你別拿身體來誘惑我,我遭不住啊…”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同意我吃你了,咕嚕…”

哆嗦低吟的聲音漸漸被壓抑的雨巷吞沒。

男人不敢停下,指節泛白拽著肩頭伸來的兩隻快消散的手。

一步步穿行在夜雨中。

青年的目光始終抬高十度,不敢去看肩膀處的手臂,以免控製不住饑餓的食欲。

畢竟,這雙手實在是太香了。

後方的路麵,流淌出觸目驚心的黑線。

滴答—滴答——

一滴滴液體從身後那叫平安的男人斷裂的腰身落下,如血如墨,在水中化開。

“血液”從四合院這頭連到那頭,中間似跳過整整幾十米的距離。

在這曲折的小巷內,男人走的竟是直線。

遠遠看去,唯有一道淺色白影在地麵緩慢飄行…

屋脊上,雨水順著竹笠珠落,三雙犀利的眼神靜靜看著一切。

他們眸光如雨水般冰涼冷淡。

似沒有看到那叫平安的男子隻剩下半截軀體在苟延殘喘。

“數、多少了?”沙啞割喉的聲音在蓑衣和鬥笠下響起。

“老大,死了103,鬼怪殺了45個,那孽畜殺了68個。”

回答者是位女子,同樣身穿蓑衣頭戴鬥笠,容顏隱沒在黑霧中。

麵對血腥的數字,她鎮定的聲音猶如機械,沒有任何顫抖和情緒波動。

另一人也接了句:“還有32就湊足100,真正的災難才剛開始。”

“是31個。”被尊為老大的男子糾正道。

二人身形一滯。

目光不由看向地麵黑線延伸處的遠方。

是呀,那廢物小子快魂飛魄散了。

可別搭上那蠢胖子,不值當!

“報!城東五個,已解脫。”

“報!一靈體被人持利刃砍傷,草(植物)!”

“……”

麵對手下傳過來的消息,男人眼神毫無波瀾。

淡定合上了手腕處的八卦表盤。

“這場無聊的遊戲,早該結束了!”

聲音夾雜著濃濃的怨憤。

若非冥界多此一舉,他現在該在混亂深淵為了大炎征戰。

為陣亡的兄弟報仇!

而不是在這陪著一群小鬼過家家。

“咳,老大,其實鬼製衡妖靈還是…”

話還未說完,就被瞪了回去。

男人立馬成了蔫茄子。

“人尚且不可信,你會相信鬼?”

身材魁梧的老大譏諷指著下方。

“對付最弱小的妖靈,竟損失如此之大。”

“要是出現在人界,你指望和他們攜手對抗妖靈?”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