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他有事就忙吧。

她又看了眼林穆之深褐色的眼珠,垂眸看人的時候總是顯得很專注,充滿了智慧和經曆。

有片落葉不偏不倚地落下來,像個翩飛的小蝴蝶,輕飄飄地落到男人半個褶皺都沒有的西服上。

“別動,有片樹葉...”

杜蘊識喊道,她下意識地伸手想替他拂去。

林穆之站在原地,任由大搖大擺地闖入他的安全區。

纖細的指尖摘下那片泛黃的葉子,她剛要收回手,卻被林穆之握住手腕。

“你的手...”

杜蘊識的手背有好幾條交錯的痕跡,掌心紅了一大片,像是寒冬臘月手在冰水裏泡了好久。

她愣了一下,說。

“也不是很疼...”

真話,就是看著恐怖了點,她吃完飯早就忘了這茬。

可是林穆之卻不讚同地看著她,半強製地帶她去了醫院。

“真的要去嗎?塗點藥就好了。”

杜蘊識扭頭看著開車的林穆之,覺得他有點小題大做了。

或許是因為從小到大都活得很糙的緣故,她對一些小傷小病都選擇“冷處理”,交給身體自己愈合。

她哪有那麼脆弱。

林穆之聽完她的話,臉色卻更難看了。

“你之前也這樣嗎?受傷都不去醫院。”

杜蘊識神色坦然地說:“對啊。”

“去掛個號都得三十塊,誰沒事兒會成天去醫院啊。”

“除了那些有錢人,窮人連看病都是拮據的。”

她說話的語氣淡淡的,就像是在說著每天的日常。

正因為這樣,林穆之才會沉默了。

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從他心底翻滾、洶湧的衝到了他的咽喉處,堵住到讓他發不出聲來。

他抓緊方向盤的手因為用力而變得骨節突起。

林穆之一點都不敢想。

完全不敢去想,之前的時間杜蘊識是怎麼一步步過來的。

“喂,你是在可憐我嗎?”

杜蘊識嚼著一塊芋泥麵包,她的瞳孔清澈地像是洗過的藍天,不見半點陰霾。

“不是...”林穆之薄唇微啟。

可憐是高高在上的,所以他不可憐杜蘊識。

他隻是有些...心疼。

杜蘊識說的他也經曆過。

疲於奔命,忙於生計。

健康是為數不多可以用來舍棄的東西。

因為覺得日子太苦,所以當初決定要拚命往上爬,隻有這樣才不會掉到淤泥裏。

“下次生病,你可以找霍總。如果他忙的話,也可以找我。”

林穆之緩緩地說。

他表現得就是像是一個貼心為雇主情人考慮的副手,其中心裏的齷齪隻有他自己知道。

杜蘊識咽下嘴裏半口麵包,嘟囔著說:“霍銜就算了吧,一點兒也靠不住。”

幾次下來,她隻能說小看霍狗了。

愛情在左,事業在右。

霍狗每次都猶豫,最後堅定地向著右邊走去。

他就是他自己的事業唯粉。

可這是本言情小說啊!男主不戀愛腦一點觀眾看什麼?

哦,就是來看虐戀的。

那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