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曾經也來過一次這個地方。她在來的路上和離開的時候都問過自己，會不會後悔。那次為了一個人，義無反顧地從南邊的城市跑到北方。曾在吵鬧的車廂裏哭泣，祈求這個人要值得她這樣做。
而如今她再次因為一個人而來到這裏。結局是好是壞都不重要了，隻要是這個人就會值得的。
“哪怕再來一次也沒關係了。”人生已經不能更壞了。墮無可墮。
“你說什麼？”湯霏見她低著頭嘟囔了一句，便湊近了些。林意抬頭，映入眼簾的先是湯霏那雙眼睛，嚇得她往後縮了一下。
“沒有。”
北方的冬天很冷，但室內很暖和。銀飾鋪的老板提供了很多可雕刻的圖案，林意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莫比烏斯環。簡單中性的飾品是她的風格，也是適合湯霏的。
“我幫你把頭發紮起來吧。”湯霏繞到林意身後，用手指簡單地梳理了一下她的長卷發，“有點打結。”林意本身的頭發是超短發，湯霏也見過。
這個時代留超短發的女孩子不在少數。不過她還是長卷更好看吧，看起來更柔軟，更活潑可愛。手上的發圈將頭發纏了兩圈，有些鬆散地搭在林意的背上。
人應該向往什麼樣的愛呢？要熱烈的，能將人燃燒的愛；要瑣碎的，如細水長流的愛。林意手疼得厲害，裝作犯懶似的靠在湯霏肩上，時不時用臉輕蹭一下她的脖子。湯霏側著身子，方便林意靠得舒服些。
幸福，開心和滿足裏，夾雜著手腕處源源不斷的疼痛。
“我今天也噴了昨天的香水，你可要好好聞聞。”
林意被她的話逗笑了：“那你可不要跑啊。”
“不跑，我一直在這裏。”
兩隻手十指相扣時，兩枚莫比烏斯環款式的戒指在手指上發著微微的光。
湯霏的手很漂亮，白皙又修長。相比之下，自己的手真是相當差勁啊。
大概是周日的關係，商場裏的人很多。林意正低頭擺弄著衣服上的別針掛飾，琢磨著要不要收起來。
“你好，請問可以集郵嗎？”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子攔住了兩人。果然好看的臉就是吸引人啊。林意沒說話，自顧自捂著嘴笑得開懷。
湯霏瞥了幸災樂禍的林意一眼，拉住她的手：“我們在約會。”女孩子有些喪氣地離開了。雖然這樣的事情遇到過不止一次了，卻次次都讓人覺得好笑。
“有這麼好笑嗎？”湯霏捏了捏林意的臉蛋，手上用了點力。
林意往湯霏眼前湊近，眨眨眼：“啊，果然漂亮的人就是吸引注意。你可真招人喜歡啊。”
“你也很漂亮，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你也很漂亮。
這句話聽過很多遍。林意從沒覺得誰這麼說她是真心實意的。但是從湯霏嘴裏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你是真心覺得我漂亮，對吧？
林意拉著湯霏走進一家男裝店。這個品牌是林意比較熟悉的，最近出的新款也很合她的風格。或許是兩人的打扮太過尋常，導購員隻是一臉冷淡地跟在身後。
“試試這件？”
林意拿起來的是一件撞色拚接的風衣，顏色比較低調。湯霏比較高挑，風衣或許可以襯托得更高。湯霏有些驚訝，還是依了林意。
這件風衣，未必適合湯霏此時扮演的角色，更適合湯霏自己。
“還不錯，就這件？”林意與湯霏並肩站著，滿意地拍拍她的肩膀。湯霏聞言，扭頭看她：“買給我嗎？”按道理來說，她不應該這麼問的。或許驚訝太多，已經顧不上這些了。林意正要回答她的時候，導購搶先一步。
“你知道這衣服多少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