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啞著嗓子不甘心的緩緩問到:“當初他留下我,會不會是一個巧合?會不會他並不知曉我的身份?”
玉拂低頭不語。
扶光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止不住的瘋狂往下掉。
扶光麵無表情,呆滯的趴坐在樹幹上,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
她冷冷一笑:“你連騙我的話都不敢說,又怎麼指望他能對我有所不同,願意娶我為冥後?”
原來息塵對她的好,樁樁件件,都隱藏著無形的利益。
原來息塵對她無微不至的保護,皆是她自以為是的虛幻。
她所得到的一切,隻不過因為她是醫仙,可以為他種藥救人,僅此而已。
扶光此時的心,已經麻木的沒有了任何感覺。
玉拂看著無悲無喜的扶光,頓時擔心了起來。
冥王對扶光到底有沒有意玉拂不敢確定,但看扶光的樣子,定是對冥王早已情根深種。
她本就對不起扶光,她不希望扶光因為此事,出任何意外。
“扶光,你一定要活下去,隻要活下去,一切都有希望。”玉拂鼓勵扶光“你是這世間唯一的藥仙,無論冥王對你是何情義,他都不會不管你,你堅持下去,他一定會來找你的。”
玉拂看扶光還是沒有任何回應,便繼續道:“你活下去,就還能有機會在冥界見到你的父親與妹妹!你們才有團聚的可能。”
扶光聽到玉拂的話,眼睛轉了一轉,她看著玉拂:“對,我還有他們,我嫁給冥王,不就是為了在冥界等我的爹爹和妹妹,就算是為了見到他們,我也絕不能放棄!”
玉拂咧著嘴笑著,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扶光你記住了,雖然你的身體可解百毒,也能為別人解毒,但是你在中毒之後,變會陷入沉睡,毒性越強,你睡得越久。所以不要輕易為別人解毒,因為當你沉睡之時,你便沒有自保的能力。”
扶光看著玉拂異常的神情,心中湧起不安的情緒,她一把抓住玉拂,顫抖的問道:“玉拂你想幹什麼?”
玉拂微微皺眉,無比溫柔的看著扶光:“是我對不起你,你本該離開,成為天界尊貴的醫仙,受萬人敬仰,但我卻為了我的一己私欲,將你害到如此境地。”
扶光胡亂的搖著頭,警告玉拂:“我已經不怪了,而且我可以為你解毒,就算在這霧林,我們也能一起活下去,你千萬不要亂來。”
玉拂雙眸中的光在逐漸散去,扶光能感受到她的氣息越來越弱。
扶光慌亂的拉著玉拂的手把脈:“我不是已經為你解了毒?為何你的脈象卻越來越虛浮,你究竟還有哪裏不舒服?我定可以將你治好的!”
玉拂疲憊的動了動眼皮,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身:“我已經活不成了,你不必再為我費心。”
扶光將眼睛看向玉拂的下半身,黑色的裙子濕噠噠的掛在樹上。
扶光屏住呼吸,將手伸到玉拂的裙擺處,顫顫巍巍的拉著玉拂的裙角,將裙子掀了起來。
扶光看見玉拂裙下的光景,哽咽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玉拂的裙下,竟空無一物,扶光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濕透的裙擺。
扶光看著自己拉著玉拂裙擺的手,已經一片猩紅。
扶光輕輕放下玉拂的裙子,壓抑著自己害怕崩潰的情緒,輕聲問玉拂:“你剛才為何不說。”
玉拂無力的笑了笑,故作輕鬆的逗著扶光:“你隻不過是個醫仙,又不是那天上的女媧,難道還能將早就被惡靈嚼爛的骨肉再給我撿起來粘好不成?”
扶光看著玉拂,扯開嘴對她笑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扶光聽話,等會什麼都別看,用盡全力往前跑,去找之前你住過的木屋,進去了,你就安全了。”
玉拂說完,掙開了扶光的手,閉上眼睛,麵帶微笑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