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殿下。”玉拂和蘭瑩起身,福了福便趕緊離了院子。
扶光斜瞟了息塵一眼,愛搭不理的坐在石凳上一動不動。
息塵絲毫不在意,走過去也順勢坐了下來,“怎麼?不願伺候本座?”
扶光撅了撅嘴,賭氣:“我生來就沒伺候過誰,我不會。”
息塵挑眉:“哦?在霧林,不是伺候的挺好?”
扶光皺著眉頭瞪了瞪息塵:“我伺候你什麼了?”
息塵將身體湊到扶光身邊,嘴唇靠近扶光耳旁輕聲:“譬如,沐浴……”
扶光耳旁仿佛被溫熱的氣息撫過,隨即臉龐一紅。
她氣轟轟的想轉過頭去罵身邊這個不知羞恥的魔王,沒想到卻對上了息塵的雙眸。
息塵深不可測的雙眸閃著暗紫色的微光,宛若這冥界的夜空,裝著耀眼的星辰。
他眉頭舒展,妖冶勾魂的笑意漸漸浮到眼底,扶光霎時心蕩神迷。
扶光心中一窒,連忙撇開臉,慌裏慌張的趴到石桌上隨手舀了一個冰湯圓放到嘴裏。
息塵依然窮追不舍,將身體往扶光身邊挪了挪,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扶光心裏仿佛衝進了幾匹橫衝直撞的小鹿,將她攪得心神不寧。
她手心微微冒汗,想要急於打破此時的寧靜。
扶光不知怎的,突然開口:“哇,這個湯圓也太好吃了吧,要不你也嚐嚐?”
她鬼使神差的舀了一個湯圓,送到了息塵嘴邊。
息塵垂下雙眼,瞟了一眼湯圓:“拿開,髒。”
媚人的氣氛頓時全無。
扶光尷尬的將湯圓又送回到自己口中。
她嘴裏嚼著湯圓,想著這段時間的種種,心裏又委屈起來,豆大的眼淚掉進了碗裏。
好端端的怎麼又哭了。
息塵不知為何,每次看到扶光的眼淚,心中便會有些許煩悶。
他悶悶的開口:“說。”
扶光含著湯圓,把嘴巴撐的鼓鼓囊囊的開口:“你之前為何不告訴我你就是冥王?”
從來不與任何人解釋的息塵,這一次,卻對著扶光說了原因:“本座中的是蛇女之毒,毒發時,會神誌不清,痛入骨髓。此毒隻有冰凝花可解,而冰凝花誰都沒見過,隻記載於冥王錄之中。若沒有此花,我無法解毒,被不軌之人得知,那冥界必然大亂。”
息塵麵無表情的看著扶光:“我乃堂堂一屆冥王,守護冥界是我的職責。”
“可你明明說過幫我解除婚約,你為什麼出爾反爾?”扶光看著息塵,眼中的淚流的似乎更快了。
息塵朝扶光身後的窗戶瞥了一眼,窗台上的冰凝花花瓣似乎又長出來了些。
他知道,扶光就是柒顏的女兒。
他不是沒有想過要將她的身世和盤托出。
但這一趟他不僅是去了天界,也去了人界。
他看到了扶光的父親與妹妹。
也知曉他們現下的處境並不是很好。
但他是冥王,自小就謹守本分,冷眼看待著世間的一切。
不能為他人逆天改命,是他學的第一課。
若扶光知道了現下她父親和妹妹的境遇,又得知自己的身份,她定不願留在冥界助自己一臂之力。
既然改變不了她親人的厄運,那瞞住她,對她來說未嚐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