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若是惹怒了這些吐蕃國王,吐蕃國王龍顏震怒,襲擾邊關怎麼辦啊!
到時候,兩國交戰,得花多少錢?多少大周的子民要流離失所?多少大周的百姓要家破人亡?
陛下啊陛下,你怎麼就拎不清呢?
應無用人都要麻了。
這戶部尚書怎麼這麼難幹啊?
人人都說,戶部尚書是財神爺,戶部是個油水足的地方。
可自打他上任以來,別說錢了,就連油水都沒見到多少。
每年就盼著那點兒賦稅,拆東牆補西牆,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尤其是去年,更是特麼離了大譜。
又是旱災,又是戰亂,又是疫病,臨了年末了,還鬧了個匈奴入寇,戰火都燒到京師了。
國庫都空的能跑馬了,這娘們還海口一開,給將士們的撫恤憑空提了好幾成。
要不是陛下莫名其妙發了幾筆橫財,戶部早特麼崩盤了。
再加上他把算盤敲冒煙了,各種拆借,各種開源節流,各種不要臉的手段都使上,好不容易才把那黑秋秋的大窟窿給堵上。
本來尋思能休養生息,過個安生日子呢。
結果,一開年,上來就整個泰山大典。
兩千來號人每日人吃馬嚼,以及慶典的花費,加一塊兒堪稱天文數字。
這還沒消停兩天呢。
您又主動招惹上吐蕃了?
這特麼又得花多少錢?
我的親陛下呦!
戶部是真真真沒錢了。
您要我的這條老命就直說,別這麼彎彎繞繞的。
他腦子一熱,一腳邁了出去。
剛落地,登時便後悔了,這不是往陛下槍口上跳嘛?
與此同時,所有的目光嗖地一下便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他已經沒有機會反悔了,隻得硬著頭皮,擠出一副如同便秘般的笑容,笑嗬嗬道。
“普爾使者,您莫要誤會,陛下她不是這個意思。”
“你也知道,我大周乃禮儀之邦,最重禮數。”
“尤其是娶妻,更是重中之重,頭等大事,不容有半分的兒戲和馬虎。”
“而涉及皇室宗室,更是萬民之楷模,容不得半點差池。”
“你需得先返回吐蕃,備齊了三書六聘,再言及此事,而後……”
應無用見燕姣然神色並無異樣,洋洋灑灑地給普爾科普了一大堆大周婚假的要求。
一下子就把現場這尷尬的氣氛給巧妙地化解了。
群臣全都悄悄給他豎了大拇指。
高,實在是高。
真不愧是能在戶部尚書這個位置上坐十年的尚書。
以前當真是小瞧他了。
聽完這一番話,普爾恍然大悟,笑容又恢複了神采。
原來如此。
是我孟浪了。
讀了這麼多大周的典籍,怎麼就忘了禮數了呢?
婚假的確是人生的頭等大事,重中之重。
我這隨口一提,從袖子裏掏個書信就想求娶大周的宗室,確實說不過去,太輕浮了,一點兒誠意也沒有,這才惹怒了大周聖天子。
念及此,普爾當即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致歉道:“尊敬的大周聖天子陛下。”
“這都是下臣的錯,是下臣疏忽了,竟是犯了這樣的錯誤,還望您莫要生氣,還望您能諒解。”
“下臣,這就返回吐蕃,告知讚普,備齊了聘禮,寫下婚書,再來求親!”
“不必了。”燕姣然冷冷地說道,“朕已經說過了,此事休要再提!”
話落,眾人當即臉色大變!
吐蕃人雖是蠻夷,可是這誠意真的夠足了啊。
為什麼呢?
陛下為什麼不肯鬆嘴呢??
陳無咎卻是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好險!
差點他就活成了自己討厭的人了。
陛下,您確實是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