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近墨者黑,氣煞我也!
我本想去找恩師告狀,讓他把小師弟領回去重新再加工教育一下。
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朝廷命官,這四個字呢?
不誠想,朝廷突逢大難,多地大旱,顆粒無生,數百萬的災民,在有心人的蠱惑之下,竟是開始朝著京州府逃難而來。
天子昏庸暗弱,朝堂內奸臣當道,國庫空虛,何能應付這般危難?
朝中大臣,討論了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翻爛了多少本書,依舊想不出解決之道。
連帶著,整個京州的所有官員,都被迫在加班,想辦法解決眼前這一危難。
為了能早點回家。
這小師弟竟是想出了一個喪心病狂的主意!
“賑災糧不夠吃,往賑災糧裏摻點米糠和沙子不就結了嘛?”
“反正就是先給他們口吃的,熬過這幾個月,等各州府的糧食送來了,再給他們改善夥食就是了。”
“師兄,辦法呢,我已經替你們想出來了,就先回家睡覺了哈……”
擦!
師弟一席話,差點給我嚇傻了。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麼?
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麼?
此舉,與貪官汙吏何異?
此舉,與謀殺又有何異?
若是傳到了朝堂之上,百官會怎麼想,禦史會怎麼想?千百年後的後人會怎麼想?
即便是助大周度過了暫時的危機,也鐵定是要被殺了祭天,以平民憤的。
大丈夫當馬革裹屍,豈能死得如此憋屈!
我當即攔了試圖開溜的小師弟,一本正經、苦口婆心地告誡他。
若是累了,就先回家休息吧。
別再說這種胡話。
但我怎麼都沒想到,這種絕戶的辦法,竟是讓那個昏君都想出來了。
還大言不慚,義正言辭地拿來教訓百官們是酒囊飯袋。
她到底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什麼雄心壯誌,什麼忠君報國,在這麼一位女昏君麵前,又有什麼用?
我找到師弟,跟他道了個歉,把事情說開,免得他記恨,便捏著鼻子一個人去做這種斷子絕孫的事情去了。
我本想一個人抗下這事兒,他日就算要頂雷,死我一個就夠了。
卻沒想到,老魏這廝硬要給我打下手,不管說話多難聽都趕不走。
好兄弟,終究是好兄弟。
那些日子,我和老魏也不知道背了多少罵名。
每次出門,都感覺被人盯著,如芒在背。
果不其然。
在有心人的唆使下。
災民終究是反了,數萬人嘯聚山林,過上了打家劫舍,攔路搶劫的夥計,連官差都死了不知道多少。
這時候,那小師弟又又又出嗖主意了。
以工代賑。
飯都不給人吃飽,你還讓人幹活,你是人麼?
你是擔心百姓反得不夠多,不夠快是吧?
我自然不可能由他胡鬧,當機立斷又把小師弟這個念頭按死在了萌芽之中。
但這百萬災民終究是個麻煩。
我和老魏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更讓我意外的是,這女昏君難得的勤政了一回,連夜召開了大朝會,與群臣商議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