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男人該不會命裏克朕吧?
……
夜深了,京州的百姓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謝府。
又是那一座大家熟悉的小院兒。
此刻卻燈火通明。
九位世家的主事人,又齊聚在此。
他們的臉上的笑容全都消失了,一個個全都陰著臉,一言不發,眼神中滿是憂慮和不安。
桌前的茶水換了一杯又一杯,卻始終沒人再悠哉悠哉地品上一口。
九個人全都籠罩在了厚重的陰霾之中。
很顯然。
他們都已經得到了匈奴人要奇襲京州的消息。
謝玄長長地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諸位,也別僵著了,都表個態吧,事情步都來了?”
趙虎也舒了一口氣,急聲道:“誒呀!”
“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匈奴人到底來了多少人!”
“若是一兩隊遊騎兵,那也沒什麼可稀罕的。”
“嗬!”王元冷冷一笑,“趙二虎,你說什麼胡話呢?”
“若是一兩隊遊騎兵,李藥師犯得著八百裏加急麼?”
“顯然前線的形勢已經岌岌可危,這才八百裏加急預警呢!”
“我等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砰!”
王元的話音未落,司馬達仲一拍桌子,躥了起來,悶聲道:
“媽了個巴子,這燕霸天這個廢物幹什麼吃的!”
“怎麼就讓匈奴人到了這裏!”
“這些年來,我等可曾克扣過前線一點兒糧草輜重?”
“全都是超額供應,要什麼給什麼,就是為了讓燕霸天,讓前線的將士們沒有後顧之憂,安心抗擊匈奴。”
“結果呢?”
“好心全特麼喂了驢肝肺,竟然讓匈奴人殺到京州了都!”
司馬達仲無比憤慨。
匈奴人殘暴不仁,所經之處寸草不生。
中原大地深受其害。
因而,為了抵抗匈奴,他們氏族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你動什麼都行,唯獨不能動前線士卒的補給。
否則,一旦出了問題,導致匈奴人殺進來了,你家的老小滾過去填線。
也正因此,大周才能在長城防線上長年駐守三十萬人,修築了密密麻麻的堡壘,維持長城防線十五年之久。
為的就是將匈奴人的兵鋒給攔在幽、並一帶,不要損害中原腹地。
可現在。
匈奴居然殺進來了???
這豈不是意味著他們這些年的砸進去的錢,全都一文不值,跟個冤大頭一樣?!
崔術的情緒也給帶起來了,厲聲叱責道:“這燕霸天到底行不行?”
“不行就換人!”
“別拉著整個大周的子民為他的失職買單!”
“……”
小院裏,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斥責奚罵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九個老噴子連噴了半個時辰方才罷休。
謝玄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憂心忡忡道:“諸位,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
“當務之急,是該怎麼辦!”
陳曦皺著眉頭,吐出了一個字:“搬!”
“不能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
“先讓下麵人收拾起來,把值錢的細軟都收拾走,地契房契,能出手的也盡早出手。”
“另外,探探匈奴的虛實,看看有沒有和談的可能性,減少各家的損失。”
“……”
聽著陳曦的話兒。
眾人連連點頭,恐怕也隻能這麼辦了。
先將損失降到最低吧。
等過了這劫,再好好追究追究燕霸天的責任!
還有那個女昏君。
好端端的,把京州的軍隊都派出支援做什麼?
大周常備這麼多禁衛軍,就是為了保衛京州的。
京州要是能有個七、八萬人駐守,他們穩坐釣魚台的好吧,根本不帶虛的。
可你現在就特麼一萬人,連城牆都站不滿,頂個錘子用!
當晚。
世家的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連帶著把滿城的百姓都驚動了。
天亮時分。
消息已經從“匈奴人可能奇襲京州”變成了“匈奴人的百萬大軍,要來攻占京州城了!”
匈奴人還沒到,京州的所有人都已經籠罩在了深深的絕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