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匈奴人來了!”
管家連滾帶爬衝到房間門口大喊道。
紀王嚇得一下子從被窩裏躥了出來,連衣服都顧不上穿,嚷嚷道:“來了多少人?城門失守了嗎?”
管家哆嗦道:“不……不知道多少,直接把豳州城給圍了。”
“火把漫山遍野,延綿不絕,馬蹄奔騰,煙塵蔽天,少說有五十萬騎呢!”
“五……五十萬?”紀王一屁股癱在地上。
完犢子了。
歇斯底裏地叫罵道:“老八這丫的幹什麼吃的?”
“怎麼讓五十萬匈奴人殺過來,連個屁也不放?”
“前麵那些人呢?都讓匈奴人殺絕了?”
“老子睡了幾覺,就讓他們殺過來了?”
“張……張將軍何在?!”
管家回答道:“張瑾張將軍已經組織將士們登城防禦了,還在動員百姓們搬運物資。”
“可曾派人求援了?”紀王追問道。
“不曾,等發現時,匈奴人已經把城圍了。”
“天殺的老八呦!”
“你不要說自己能打嘛?”
“你就是這樣打仗的?”
“該死的老八……”
紀王有點兒崩潰了。
……
涇陽。
“李將軍,末將正要破陣,為何鳴金?”
李銀環拔馬而回,時不時遠眺前線的戰局,極為焦急。
李藥師看著自家女兒,無奈地搖了搖頭:“銀環,你且看看戰局,莫要被戰意蒙蔽了你的雙眼。”
“你天生便適合戰場,但是,你需要學會冷靜,需要根據敵軍的動向,分辨敵情,你好好瞧瞧。”
李銀環深吸了幾口氣,重新看向戰場。
“弦!”
“望!”
“滅!”
在指揮官的帶領下,弓手射完了最後一輪的箭雨,便在指揮官的帶領下向後撤去。
擋在弓手前麵的是密密麻麻的步兵方陣。
當指揮官發出口令後,第一排的士卒將盾牌放在地上,拿起長戈,踏前一步。
在他身後,第二排士卒放下形如短劍的鈹,然後是一支毒龍般的七米巨矛。
所有的武器平舉向前,原本密如森林的方陣就如同一部配合精密的戰爭機器,刹那間露出嗜血的鋒芒。
足足五千名步卒組成的方陣徑直迎了上前,就像一隻渾身生滿利刺的怪獸。
潮水撞上了一座由不同武器組成的恐怖森林,迸射出無數鮮血。
濺到了第一排士卒的臉上,但他們一動不動。
三米長的戈,三米五的鈹,七米的重型長矛交錯排列,不留絲毫縫隙。
無數匈奴人騎著戰馬呼嘯著衝了過來撞進了方陣,撞折了戈矛,用肉體為同伴趟出了一條血路。
尹稚斜必須將李藥師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來,方才能掩護冒頓大軍溜過去。
“你看出來了什麼?”李藥師問道。
李銀環喃喃道:“他們本可以不這麼硬碰硬,我們缺乏騎軍,隻要拉著我們遊鬥即可。”
“這說明他們急於求戰,必須要牽製住我們。”
“嗯。”李藥師點點頭,又問道:“那你覺得,他們想做什麼?”
李銀環忽然神色大變,驚呼道:“他們想奇襲京州???”
“爹爹,京州城裏隻有一萬人,如何擋得住匈奴的大軍?”
“爹爹,我在這兒殿後,你快帶人馳援吧!”
“匈奴人若是想要繞開我們,直達京州的話,少說還有兩日路程。”
“有他在,京州城守個三日不成問題,爹爹你現在帶人回去還來得及!”
李藥師搖了搖頭:“咱們隻有五萬人,如何回援?”
“即便是你殿後?你需要多少人殿後,可能攔住這裏的匈奴大軍?”
李銀環咬了咬牙,堅定地說道:“李將軍,給我八千人,保證攔住這些匈奴人七日!”
“屆時大周境內的勤王大軍必到,京州之圍便能解了!”
“我願意立下軍令狀!”
李藥師搖了搖頭,“不,涇州是關內的門戶,不容有失,必須破了這支匈奴騎軍,自涇陽向高陵移動,斷其歸路!”
“李將軍!!!”李銀環瞪大了雙眼。
自家老爹竟然不準備回援?
京州城隻有一萬禁衛,如何守得住?
李藥師朗聲道:\"本將軍必須在這兒,破了這支匈奴偏師,否則,他們定要抄寇關內。\"
“你帶著三千玄甲鐵騎回去,找準機會,奇襲匈奴,一解京州燃眉之急!”
“銀環,你記住,不要心急,你要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挫盡匈奴人的士氣!”
“京州城內有無數糧草輜重,又有秦大人坐鎮,肯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