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又沒了正形,開玩笑道:“將軍,你說匈奴人會不會壓根不在寨子裏?”
“咱們在並州這麼多年,哪兒見過匈奴人建龜殼啊。”
“嘶——”
董宣被程咬金點醒了,腦中閃過一個可能,越想越覺得合理。
匈奴人是故意在城外布寨的。
光從帳篷數看,會州城外的匈奴人少說有十萬人。
這十萬人人吃馬嚼的,每天會消耗多少糧草?得吃了多少牛羊?
說什麼也不可能就安安靜靜駐紮在城外看著啊!
唯一的解釋。
匈奴人是在虛張聲勢!
照著大周守將的一貫操作,被匈奴人攻打圍困,都是堅守不出,派人求援。
決計不會有人敢主動出城試探的。
不出城試探,就不可能看破匈奴人的虛實。
這樣的話,匈奴人的主力會在哪裏?
但!
又或許匈奴人是在將計就計,誘騙自己出城試探。
兵者,虛虛實實。
一切皆有可能。
怎麼辦?
“老程,你說,要不要出城,給匈奴人來一下子?”
“畢竟,你昨夜力戰三千匈奴鐵騎,他們見到你,定然膽寒!”
“咱們先給匈奴人來一場,挫一挫他們的士氣。”
程咬金頓時臉色一黑。
三千匈奴鐵騎?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了!
天下無敵的項王,也單挑不了三千人啊。
將軍你怎麼還當真了?
程咬金頓時一彎腰,捂著肚子,痛苦地說道
:“將軍,俺肚子裏有點鬧騰,不太舒服,得先去趟茅房。”
話落,一溜煙便跑沒影了。
董宣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還真是個活寶呐。
“董將軍,怎麼辦?”督糧官耿傅問道。
“點五百人,本將出城看看。”董宣緩緩說道。
耿傅搖了搖頭,“將軍乃三軍主帥,豈可輕動?”
“還是末將帶人出去吧,將軍且在城頭,好好瞧著匈奴人的寨子。”
話落,轉身便想走。
董宣一把按住耿傅的肩膀,“董某乃是會州城的守將,理當於會州城共存亡。”
“耿大人隻是督糧官,並無守城之責,不過是隨軍督運糧草,恰逢其會,陷在了城中,何必以身涉險?”
耿傅道:“將軍此言差矣。”
“會州城內還有數萬百姓,此城若是交由耿某是決計守不住的。”
“唯有董將軍,深得軍民愛戴,又熟知會州城內的一切,正是最佳人選。”
說著他拱手長揖一禮,正容道:“耿某心意已決,將軍不必多言。”
董宣也不是拖泥帶水之人,見他這般說,大聲笑道:“能與耿君同度此關,董某與有榮焉!”
兩人相視而笑,將生死置之度外。
耿傅轉身拔出長劍,高聲說道:“匈奴人遠道而來,必是疲兵,諸位可願隨我出城一戰!”
“願往!”
“願往!”
“願往!”
士卒們都很清楚,此番出城,很有可能是送死。
耿傅大吼道:“傳我號令!擂鼓!”
鼓聲隆隆響起,
滿城的士卒奮力高呼:“殺賊!殺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