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不到兩天的混亂之後。
曹家的遺產就已經被江南的世家聯手瓜分殆盡。
其中拿到了最大好處的竟然是呂家。
呂家對曹家的所有產業分布了如指掌,當天便搶到了最大的那塊蛋糕。
不得不說,最了解自己的人,果然是對手啊。
曹家退場,呂家又一口吃成個大胖子。
江南世家們紛紛不約而同把目光挪到了呂家的身上。
曹家亂挖人祖墳不當人。
你呂家煽動別人挖祖墳也不是什麼好鳥,十分缺德。
這回又占盡了好處。
怎麼能不引來眾人的憤慨?
如此一來,蘇州城內的氣氛自然十分壓抑,新一輪的暴風雨似乎正在醞釀。
與其同時,慕容嫣然和秦淵一行人,則在世家大族們忙於狗咬狗的時候,堂而皇之地入主了蘇州城。
眼瞧著蘇州的形勢越發的混亂。
慕容嫣然笑嗬嗬地問道:“秦淵,下一步咱們該怎麼辦?”
畢竟自己一行人下江南為的是推行攤役入畝之策的,而不是看世家內鬥。
還是不能忘了正事。
進入蘇州城後,慕容嫣然和李銀環私下裏明察暗訪了幾回。
在江南世家刻意陽奉陰違,惡意歪曲朝廷政策之後。
在世家和小吏的勾結之下,無數江南百姓家破人亡,民不聊生。
現在,江南的百姓已經對於重新清丈田畝,施行新政一事百般抵觸。
甚至於,還有甚者,直言不諱地大罵朝廷。
在這樣的一番形勢之下。
他們想要徹底扭轉江南百姓的觀念,推行攤役入畝之策,完成試點,自然是阻力重重。
甚至說稍有不慎,還會激起民憤。
想到這兒,慕容嫣然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憂慮。
秦淵並沒有說話,隻是悠閑地躺在藤椅上,來回晃動著,閉目養神,似乎是睡著了。
“砰!”
李銀環一拍桌子,憤然道:“這些貪官汙吏太過分了!”
“朝廷讓他們清丈田畝,重新繪製田地的圖冊,他們呢!”
“跟世家勾連,幫著世家隱瞞田產,又刻意縮繩,將百姓的田地往大了量。”
“一畝的地,愣是能量出兩畝的田出來,搞得無數百姓平白背上數之不盡的賦稅。”
“更有甚者,還肆意將荒地和上好的水田置換,偷梁換柱。”
“這樣一折騰,江南百姓家破人亡,搞得江南百姓一聽變法新政,就畏之如虎狼。”
“這本該是德政的攤役入畝還如何推行的下去?”
“咱們這趟不是白來了?”
“大周朝怎麼就出了這麼多狗官!”
李銀環義憤填膺,在秦淵的耳畔叨叨個不停。
很顯然,是想讓秦淵出點主意。
不過,秦淵並沒有搭理她的意思,仿若熟睡。
“你……!”
李銀環沉不住氣了,很是著急,試圖采取暴力手段。
見此,李德謇趕緊說道:“姐,稍安勿躁,這些都是基本操作而已。”
“各地府衙裏的小吏,大多都是家傳的蘿卜坑,多年來一直在拿世家的好處,早就跟世家沆瀣一氣了。”
“他們不聽世家的,聽誰的呢?”
李銀環憤然道:“他們既然拿了朝廷的俸祿,就該為朝廷分憂!”
李德謇白了自家老姐一眼,無語道:“姐啊,你這說的什麼話。”
“鐵打的小吏,流水的官。”
“官員遲早會高升,小吏永遠是小吏,你讓他們對抗世家,開什麼玩笑?”
“長了幾顆腦袋啊,就敢幹這樣的事兒。”
“姐,你信不信,就算咱們來了,也指揮不動他們,想要推行攤役入畝,問題的關節,還是在世家頭上。”
“否則,這整個江南道的土地,你總不能親自去量吧?”
“呃……”
李銀環一時之間,被自家老弟懟得啞口無言。
她怔怔地望著自家弟弟,目光中滿是錯愕。
這李德謇什麼時候對這種鉤心鬥角的醃臢事情這麼熟悉了?
這不是李家的風格啊!
好好的一個苗子,怎麼就長歪了,成了一個滿肚子雞鳴狗盜的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