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敵軍驍勇,若是拉開陣勢光明正大的幹一仗,即便我方人數眾多,勝負依舊是個未知數。”

“就算僥幸取勝,定然也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因此,必須占據有利地勢設伏。”

“敵人隻有八千人,而我方有十幾萬人,李將軍更是在剿匪時候練出了一萬精銳,想要借著地利打伏擊很容易。”

“但是整個京州平原,一馬平川,地勢開闊,根本沒辦法設伏。”

“所以,隻能選擇烈山一帶。”

慕容嫣然聞言,不禁皺眉,說道:“可是烈山地勢崎嶇,是兵法上的絕地,敵人真的會乖乖進伏擊圈嗎?”

“李將軍一直在派人騷擾,令叛軍舉步維艱,目的不正是為了讓對方在山中紮營麼?”

秦淵笑了笑,目光灼灼,指著眼前的沙盤,一字一句地說道:“他們若是紮營,隻能在三川口。”

三川口是片開闊地,是個安營紮寨的不二地方。

隻不過在這樣的地方,如何伏擊便是個技術活了。

火攻?三川口是片開闊地,沒有什麼樹林好燒。

水攻?如今正要入秋,馬上就要進入枯水期,能不讓他們徒步過河就不錯了。

……

烈山。

天色將晚,天際彤雲密布,華子健等人幾乎寸步難行。

秦王燕策天已經急不可耐,連發了十三道金牌,告訴他們兵貴神速,要他們莫要耽擱,盡快趕到京州城下。

華子健眉頭緊鎖。

兵貴神速的道理,他當然明白,隻是將士們連日征戰。

他們現在又被絆住,小半天,寸步難行。

此時銳氣已失,應當先找到一處地方安營紮寨,重整旗鼓,明日再一鼓作氣,殺到京州城下才是。

華子健抬眸看了眼天色,向眾人詢問道:“天色不早了,該安營休整下了。”

眾將並無異議。

隻是對於在何處紮營,眾將分歧很大。

偏將丁人路拿出一幅自己繪製的地圖,指點道:“烈山的山路全長五十餘裏,可供四馬並行。過了主峰之後,有一片平原,因為三溪並流,叫三川口。”

“三川口離進山的位置大概有二十裏。如果全速行進,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能趕到。”

那處營地是華宜孫冒死探到的,正適合安營紮寨,華宜孫也因此升為都頭,負責指揮一個都的步兵。

燕民世指著地圖,問道道:“這是什麼?”

“哦,斥候說進山四五裏的地方有條溪水,水麵不寬也不深,不用下車就能過去。”

燕民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不妥。”

他不同意在山中紮營,原因是三川口地勢較低,如果朝廷軍隊四麵合圍,對己方大為不利。

他建議,大軍一鼓作氣殺出烈山,趕到京州城下再駐營。

隻是華子健的先鋒軍大多是騎兵在山中無法發揮騎兵衝鋒的威力,但穿過烈山談何容易。

幾支部隊輪流強攻,也隻走了不過五裏。

退一萬步講,就算順利的話,也要深夜才能趕到三川口。

如果不駐營休息,抵達平原便是幾千疲兵。

前方傳來一陣悶雷般的轟鳴聲,塵土飛揚。接著傳來消息,幾個賊寇從山上推下巨石,由於躲避及時,雖然隻傷了兩三個人,但道路被巨石堵塞,至少要半個時辰才能通行。

“傳令!全軍每人帶兩天的糧草,拋棄所有輜重。”

華子健決定還是先趕到三川口,再進行休整。

若是一鼓作氣趁夜強行軍。

大軍夜行,又在山中,一旦遇襲,隻怕立刻就要大亂。

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還是應該謹慎起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