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永正容道:“秦大人此言差矣!”
“就是佛陀也不能不吃飯是吧?”
“每天寺中化緣多少,諸僧口糧幾何,耗費燈油若幹,這些都是佛門能否興盛的重中之重!”
“比如貧僧大修寺廟,耗費巨資給我佛塑造金身,世人一見頓生敬畏之心,自然越來越多的人心向我佛。”
“若是茅舍兩三間,泥人一兩個,群僧每日托缽化齋,誰把你放在眼裏?”
“而且還耽誤修行不是?”
信永似乎有意與秦淵拉關係,越說越起勁:“秦大人,您瞧哈——”
“自從我當上方丈,娑梵寺所屬的田畝增長了二百倍,信徒數量平均每年增長百分之五十,僧眾每年增加百分之十六,影響力躍居大周諸寺之冠!”
“僧眾年收入由人均三十七文增長到五十貫,人均寺產由三貫增長到七萬貫!”
“我個人雖然辛苦了一些,但廟裏的僧眾從此告別了清燈古佛、吃了這頓沒那頓的日子,再不用沿街要飯,在廟裏坐著就能吃上熱乎乎的粥飯,一頓一個雞蛋不說,晚課還有水果。”
“出去講經,每人一輛烏漆大車,配上真絲蒲團,旁邊十六個小沙彌陪同,那排場那派頭!州府的老爺都比不上!”
嘶……
人均七萬貫?
這哪是寺院啊,分明是肥羊啊!
秦淵總算明白為什麼每隔幾百年都會出來個狠人滅佛了。
這佛門是真能騙錢啊。
養肥了宰一波,還有什麼危機不能度得。
這可是送上門的肥羊啊,不宰一筆怎麼行呢?
眨眼工夫秦淵心中就有了幾個草案。
胖和尚卻沒有絲毫覺察,還在自顧自地侃侃而談:
“我佛門講究普度眾生,可你過得清苦,世人都離你遠遠的,想度人也度不到啊!”
“排場上來了,善男信女都進來了,我們這些大師們也都吃飽喝足了,精神足足地研討佛理,排排場場地開壇講經……”
“阿彌陀佛。”
信永雙掌合什,宣了聲佛號,而後又欣慰地說道:
“這佛法,也就弘揚開了。”
這一番話有理有據,合情合理。
這樣的人才,當和尚可真是太可惜了。
秦淵聽得瞠目結舌,忍不住由衷地讚道:“人才啊!”
信永謙遜地說道:“哪裏哪裏,小僧隻是為我佛盡一點微薄之力罷了。”
而後話鋒一轉,又問道:“秦大人,你看小僧的幾位師弟該怎麼處理?”
肥羊不宰白不宰。
秦淵放下茶杯,微微一笑:“想來信永方丈是把秦某當朋友了。”
“這才在秦某麵前,推心置腹說了這麼多掏心窩子的話。”
“既然是朋友嘛,秦某自然不會再為難信永方丈了。”
信永激動不已,顫聲道:“小弟見過,大哥!”
“小弟一見到大哥,便忍不住想把心裏話都講出來!”
秦淵麵無表情,乜著這個圓滑的胖和尚,唉聲歎氣道:“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大哥見外了不是?何必跟小弟客氣!”
“大哥的事情就是小弟的事情!”
信永拍著胸脯保證道。
魚兒已經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