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這世上沒有人能料事如神到這般地步!
謝萬石不信邪,重新整頓府兵後,再次發動攻勢。
他們換上兩排盾手,與近戰軍士一同排列成密集隊型,朝木壘靠近。
為了保持陣形的嚴密,士卒們走得極慢,這使他們穿過空地的時間變得更長。
失去弩手的威脅,那些被金錢鼓動的護衛漢子索性半身露出木壘,一個個彎弓搭箭,朝盾牌的空隙射擊。
不時有甲士中箭倒下,阻礙陣列的移動,導致州府兵行動更加緩慢。
不過這支將近三百人的戰陣還是頂住箭雨,越過五十步的距離,離木壘越來越近。
陳無咎扔下彎弓,取矛躍上馬背,叫道:“兒郎們!踏碎這些孬貨的龜殼!衝啊!”
護衛們轟然叫好,五十多名漢子提刀上馬,隨著陳無咎從木壘的缺口闖出。
五十步的距離,坐騎一個衝刺就到跟前,府兵的矛手匆忙從盾牌後挺起長矛,抵擋騎手衝鋒。
陳無咎一馬當先,舉矛將一麵盾牌擊得粉碎,擔當盾手的軍士重重向後倒去,口中鮮血狂噴。
後麵五十多騎奔騰而至,跟隨領頭的陳無咎,將州府兵嚴密的陣列硬生生撞碎一角。
軍士和護衛雙方狂呼接戰,鮮血橫飛,護衛的坐騎一匹匹被長矛戳倒,府兵的士卒也被利矛長刀接連斬殺。
短短一刻鍾的交鋒,雙方都傷亡慘重。
一半護衛的坐騎都被刺死,十餘人帶傷,府兵的傷亡更加慘重。
但先退卻的還是那些護衛,金錢雖然誘人,總要有命去花。
看到府兵主陣依然堅守,剩下的護衛紛紛馳回。
若不是陳無咎兩次回馬踏陣,阻擋州府兵的追擊,這些潰散的護衛隻怕多半都回不到木壘。
陳無咎渾身是血地馳回木壘,魏無音接過他的長矛,說道:“有必要嗎?臉色這麼難看?”
陳無咎一臉不服氣,狠狠啐了一口道:“要是北疆的老兵,剛才那一衝,就能把府兵的王八陣從中間衝開。”
“別看他們有三百多人,在這樣的地形地勢上遇上騎兵全是白饒!”
“要是不能留下他們一百多條人命,孔聖都要跳出來揍我!”
“這幫孬種——我呸!”
魏無音道:“行了,都知道是烏合之眾,能打成這樣就不錯了。”
雖然擊退了護衛騎手的進攻,府兵也無力再戰,帶著死傷的軍士緩緩向後退卻。
莫斯笑道:“沒想到陳大人行軍布陣如此精通!”
陳無咎微微一笑:“低調,低調!”
“年少時候棄筆從戎在邊軍待過幾年。”
吳大刀眼睛一亮,“西邊還是北邊的?”
“謝萬石那貨又動手了!”魏無音打斷他們的交談,“這回是騎兵。喂,騎兵是怎麼弄來的?各地藩王州縣長官都是吃幹飯的嗎……”
陳無咎眯眼觀察對麵的軍士。
他握了握矛柄,“能不能頂得住,就看這一次了!”
府兵一百餘騎在林中列陣,然後同時衝出,步卒緊跟其後。
那些騎手乘的都是軍中健馬,坐騎身高腿長,幾個呼吸就掠過戰場,木壘後的弓手隻放出一兩箭,騎兵便殺到麵前。
“兄弟們!拚啊!”
護衛們吼叫著起身,依靠木壘的防護伸出長矛,不過他們沒有受過訓練,倉促中多半都是刺向馬匹。
最前麵幾名騎兵同時一拉韁繩,馬匹躍起,包著蹄鐵的馬蹄跨過半人高的木壘,衝進陣後。
陳無咎立在壘上,長矛左揮右舞,將馬上的騎兵刺下馬來,一連吼道:“往前看!握緊矛!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