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姣然呆了呆,但很快就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既然貿易能夠提升朝廷的收入。
那自秦始皇至今也有五百多年了。
曆朝曆代,聰明人數不勝數,難道就沒人想過這個事情嗎?
他們為什麼不大力發展商業來提升收入呢?
其中肯定是有問題的吧?
燕姣然很是好奇。
不過,這樣的問題,她可不能問,否則必然會有失天子的身份。
隻能等慕容嫣然開口。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相信她會明白的。
因此,燕姣然暗暗使了幾個眼色。
可惜,她失算了。
慕容嫣然似乎還沉浸在震撼之中,久久未能回過神來,完全沒有注意到燕姣然的舉動。
等了一會兒。
燕姣然氣衝衝地瞪了慕容嫣然一眼,疑問道:
“狗……秦愛卿,既然商業能提升朝廷的賦稅收入,為什麼曆朝曆代俊傑無數,就沒人想到呢?”
“自然有人想過呀,隻不過匈奴橫亙在北境,擋住了大周對外的路罷了。”
話落。
秦淵悠悠吟唱道:
“君不見,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
“君不見,漢家山東二百州,千村萬落生荊杞!”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
這首詩。
她們兩人從未聽過。
甚至連詩句上的用詞都聽不明白。
秦末至大周五百年。
從未出過銳意開邊,以至血流成河的武皇啊!
下麵這句,漢家又是怎麼個說法?
雖然有過漢,但是楚漢爭霸時,劉邦死在彭城,身死而國滅,不可能有什麼漢家的說法呀?
燕姣然百思不得其解,怔怔地看著秦淵。
隻覺得眼前之人無比陌生,仿佛不再是她的那個狗男人了。
秦淵沒有解釋,反而有些意興闌珊,打不起勁來。
這個世界沒有窮兵黷武的漢武帝。
沒有將匈奴打得遠遁漠北,封狼居胥凱旋而歸的兩任冠軍侯。
有的隻是心腹大患,年年襲擾疆土劫掠百姓的強盜——匈奴。
他該怎麼告訴她們絲綢之路之中潛藏的巨大利益?
看來一不留神,就給自己招惹來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秦淵悠悠歎道:“這個世界很大,大到人們無法想象。”
“往西越過匈奴,有很多富庶的國家。”
“往東跨過大海,還有一片物產豐富的大陸。”
“千萬不要被眼前這巴掌大的地方,遮住了雙眼……”
突然間,慕容嫣然如同被雷劈了一樣,櫻桃小嘴張得老大。
無比激動,顫聲道:“秦……秦淵!”
“沿著海路走,有沒有可能跳過匈奴,到達你所說的那些個富庶國家?”
秦淵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
等聽清了慕容嫣然的話。
頓時白了她一眼,鄙夷道:“當然能了,你這不是廢話嘛?”
“我……我知道了!”
慕容嫣然滿臉潮紅,很是興奮,像是解開了什麼大秘密一樣。
這傻妞一驚一乍個啥呢。
秦淵無語了,開口問道:“你知道什麼了?”
慕容嫣然興高采烈地說道:“我知道祖父為什麼要研究海船了!”
秦淵乜了她一眼,問道:“你祖父是誰?”
慕容嫣然回答道:“張江陵。”
“啊?”
秦淵呆了。
這咋一個姓張,一個姓慕容?
他還真沒想到,慕容嫣然竟然是張江陵的孫女。
光想著在通判摸魚一輩子,隻做了直屬領導的調查,忘了給這傻妞做背調了。
沒想到是這麼個路數啊!
不過,這張江陵可真會玩啊。
一邊是權臣獨斷朝綱。
一邊還把自己的親孫女和皇帝放一起養,最後再一起推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