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時,兩朵紅雲倏地飛上雪靨,驚詫出聲:“呀!登徒子!”
秦淵立馬被嚇了一大跳,整個人一哆嗦,腦袋甩了過來,疑問道:“娘子,你怎麼醒了?”
說話間,迅速將手上的圖紙收了起來。
燕姣然咬唇瞪他一眼,兀自細聲斥道:“呸,登徒子,你這大半夜的在畫什麼!”
明明是嗔怒,模樣卻嬌軟軟的一點也不嚇人。
秦淵摸著腦袋,訕訕一笑:“既然被娘子發現了,為夫也就不瞞著娘子了。”
“娘子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嘛?這是為夫為你準備的生日禮物。”
燕姣然瓊鼻輕哼,挑眉一笑,這狗男人可真不賴!
但一想起那衣服,玉靨便越發酡紅,啐道:“呸,這樣的衣服,誰會稀罕!”
秦淵一副你不懂的樣子:“娘子,你穿了就知道這衣服的好啦!”
這杈就得開得越高越好!
燕姣然漲紅了臉兒,嘟囔著嘴兒,別過頭去。
一副朕生氣了的樣子。
秦淵飛手捉住她的手腕,叫道:“娘子,我的好娘子!”
燕姣然用力甩手,繃著俏臉道:“這件事沒的商量!”
秦淵隻是緊緊握住,心念急轉道:“娘子,你渴了吧?要不要吃個西瓜?”
燕姣然饞蟲大動,麵色有些回暖。
歪著螓首仔細睨他,輕聲道:“要兩個。”
秦淵如蒙大赦。
迅速從廚房裏弄來了兩個西瓜。
“這西瓜可真甜呐。”
燕姣然甜甜一笑,心情都好了不少。
“那是。”秦淵手上拿著片西瓜,很是得意:“這可是我改良了好幾代才種出來的,味道能不好嘛!”
燕姣然一邊吃著西瓜,一邊凝眸望著他,“你還會這個?”
“那當然,這天底下,沒人比為夫更懂耕種。”
這話若是別人說,燕姣然定要譏諷一番。
可秦淵不同,這天底下真的還有他不懂的東西麼?
燕姣然的神色越發複雜。
在科舉考場上,她以為秦淵是個有些學識的人。
第一次交換,她覺得秦淵是個陰險狡詐的大奸臣。
第二次交換,她覺得秦淵是個腹有些許溝壑的人。
再見麵時,她發覺眼前這人深不可測、腹有韜略……
此後,每一次見麵,這個狗男人都會刷新一次她的認知。
結果燕姣然現在才發現,自己從來就沒有看清楚過他。
她親眼看著這個狗男人明明一無所有,卻舉手播雲、覆手布雨。
她越來越看不透他的麵目。
無論是他掌握的資源,還是他操作的手法,都遠遠超越了自己的認知範圍。
縱然燕姣然是大周天子,曆經無數名師悉心教導,但在秦淵身邊越久,卻越覺得自己卑微。
就像初入門牆的學徒,望著殿堂上那些大宗師的背影,充滿了崇慕。
也許自己真的可以依靠在他臂膀間,偎依在他的羽翼下,什麼都不去想,就像沉浸在醉人的美酒中一樣,不熟透,不醒來。
可他並不願意進宮,也不願意理政。
難道隻能強搶他進宮了麼?
朕要強搶民男了!
燕姣然的眼眸一亮,又迅速地黯淡了下去。
因為,強扭的瓜不甜呐。
其實像現在這樣,似乎也挺不錯?
躊躇間,燕姣然忽然想起來今晚的正事。
於是,開口問道:“陛下的推恩令,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