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朕在京州城裏遇刺,你們誰能給朕說說,這是誰幹的呀?”
說著說著,燕姣然竟是瘮人的笑了出來。
百官登時顫了顫。
明明是炎熱的夏季。
卻覺得身後陰風陣陣,瑟瑟發抖。
左相孔令達歎了口氣,接過話茬:“陛下,您不該出宮的啊……”
燕姣然一拍桌案,騰地一下站起身,打斷了他的話。
一字一句,重重地重複道:
“左相,你是說,不該出宮?”
“荒唐!”
“朕堂堂大周天子,為何不能出宮!”
“朕若是不出宮,怎麼能知道京州城裏居然潛藏了這麼多宵小之徒!”
“朕若是不出宮,怎麼能知道這些膽大妄為的謀逆分子,居然敢正大光明地在府衙行刺朕!”
“你們都是大周的‘棟梁之才’。”
“你們告訴朕,這還是大周的都城嗎!”
“你們告訴朕,大周還有王法嗎!”
“可笑!”
“可恨!”
“可悲!!!”
燕姣然勃然大怒,犀利地言辭猶如洪鍾大呂在府衙內炸開了,震徹九霄。
陛下這回是真的怒了。
任誰被刺殺,險些喪命都會怒。
所有人的身子彎得更低了,汗水順著麵頰滑落,兩股戰戰。
右相楊英廣心念一動。
時機已到。
各路反賊都已經攤牌了。
是時候把水攪渾,渾水摸魚攫取更多的資源和利益了。
於是,他開口嗬斥道:“左相大人確實老糊塗了,簡直不分輕重!”
“這般惡劣的事情都發生在了大周的都城,發生在了大家的眼皮子底下了,居然還在這兒問,陛下為什麼出宮!”
“左相大人,你捫心自問,這合適嗎?”
“陛下乃是大周天子,想出宮便出宮,何來為什麼!”
“當務之急是搞清楚,為什麼會有膽大包天之徒敢刺殺陛下!”
“微臣以為,應該先召集皇城司、千牛衛的人馬,選幾個主事的官員帶頭,好好地調查審問一番,將上下都捋一遍,看看賊人是從何而來,為了什麼,有什麼同黨,為何膽敢要造反……”
“嗬嗬!”
燕姣然冷笑一聲,又打斷了楊英廣的話。
陰陽怪氣道:“右相大人不覺得這也太複雜了點麼?”
“行刺朕的不就是亂臣賊子,妄圖謀逆?對付亂臣賊子還需要知道他們的動機做什麼呢?”
“呃……”
楊英廣一時語塞,接不上話,他明明是按流程辦事,有什麼錯?
堂下的文武百官,也都看傻眼了,呆若木雞,說不出來話。
他們可真是頭一回見到燕姣然這樣懟人。
一點兒都不給左相孔令達、右相楊英廣留麵子。
這女昏君的氣場,今天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雖然之前這女暴君也三天兩頭嗬斥怒罵他們這些人。
但歸根結底,不過是無能狂怒罷了。
她愛罵隨便罵,反正對他們這些大周棟梁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左耳進右耳出,連皮都蹭不掉。
畢竟,她還得仰仗他們處理朝政,治理百姓呢,如何敢掀桌子?
沒了他們,燕姣然不過是光杆司令。
可今天不一樣了!
這一番話,著實是震耳欲聾,令他們毛骨悚然,連後背的衣衫都在不知不覺間濕透了。
一時間,官員們全都噤若寒蟬,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