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想說什麼?
薛綿內心忐忑不安,已經自發地找到無數個可以指責她的點。
想想也是,在吃飯的時候,和淩疏墨這樣亂來,一點也不尊重他這個主人,要是鬧大了,丟的也不僅僅是他和淩疏墨的臉。
而且,本來關係就沒多好,還不得不為了大局,替他們兩個善後,換她,她也要氣死了。
可是,雖然她也有問題,但她還是覺得主要責任在淩疏墨身上,要不是他那麼過分地欺負霍先生,她也不會那麼生氣。
心底默默劃分好主次責任,她點點頭給自己打氣,管顧淮有什麼心思,她隻在責任範圍裏,接受他的指責。
還有就是,這兩位大佬怎麼都不先開口說話啊?
薛綿慢慢抬頭,偷摸著瞄過去。
這一瞄簡直不得了,兩個人的視線全落在她身上,淩疏墨抱著手臂似笑非笑,看她還能鴕鳥到幾時。
而顧淮的眸光涼涼,雖然沒有什麼壓迫感,但或許是由於心虛,她總覺得顧淮現在十分想把自己握在手心反複揉捏,再攤開,然後再來一次。
“對不起。”在人家家裏這樣做,確實不好,薛綿先道歉。
然後開始狡辯,甩鍋,啊不,是解釋。
“講道理啊,這件事,我一個人也搞不成這樣的效果,”薛綿指指淩疏墨,他不找事哪有後續一係列的麻煩,“要怪,你得兩個人一起怪,尤其是這個主謀。”
不知是薛綿哪裏戳中了他的點,淩疏墨突然笑得身體輕顫,笑意從喉間溢出,他點頭讚同:“有點道理,我這個小幫凶的問題,顧總怎麼看?”
顧淮盯著淩疏墨看了兩眼,才又把目光放回薛綿身上,神色異常平靜看不出情緒:“還有嗎?”
還有?還有什麼?
薛綿實在不覺得自己還有什麼要說的,非常理直氣壯:“沒有了,就算有,也與我無關,或者與你無關。”
話裏依舊把自己和顧淮切割得十分清楚,一碼歸一碼,她隻為桌麵下不得體的舉動道歉。
她以為顧淮會因為自己直白不留餘地的話語生氣,或者至少出現點情緒波動,但他依舊沉默,沉默了好半晌,才低低輕歎一聲。
薛綿現在,還沒意識到問題的根因。
“淩家主,她年紀小不懂事,”顧淮轉移了目標,仿佛真如薛綿所言,去找主謀的問題,他聲音冷冷,“你也年紀小不懂事嗎?”
淩疏墨聽在耳朵裏不痛不癢,還有空又飲了一杯:“她的腳長在自己腿上,顧總倒也別管得太寬。”
“好心提示一句,管太寬的男人,往往最容易被女性討厭了。”淩疏墨勾唇一笑,毫不在意戳顧淮的痛處,有人說一千,道一萬,最重要的問題卻沒有解決,說再多都是白搭。
顧淮麵色如常:“你要什麼?”
這段時間一直僵持不下的事項,在這餐桌上有了實質進展。
“那條運河的通行權以及免檢權,可以批給淩家,但淩家主,你也別太過分。”
他仿佛做出了一個極不起眼的決定,歐洲各大航運公司爭得頭破血流的東西,在他這裏輕易就鬆口許給淩疏墨:“想必淩家主也沒有理由再留下,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