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
寒風瑟瑟,白雪皚皚。
矗立在一座荒山上的破廟裏,隱隱約約傳來男人猥瑣的譏笑聲。
“滾開!”
君九卿雙手緊握住一把匕首,慘白的小臉上糊滿泥漿和血水,嘴角因太過緊張而微微抽搐著。
幾個髒兮兮的乞丐將她逼退到了角落,眼神赤裸裸地上下打量著她,一臉的不懷好意。
和親路上,她被人打暈劫持,扔到了這座破廟裏。
剛醒轉過來,幾個模樣醜陋不堪,身上生著惡臭爛瘡的乞丐猥瑣地盯著她,爭先恐後地向她撲了過來。
她心下一凜,快速在地上滾了一圈,從靴子裏拔出匕首緊握在手裏,眼神謹慎地盯著幾人。
一個乞丐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腳踝,將她拉了過去。
君九卿眼裏寒光閃過,借著他的力道快速起身一刀紮進了他的脖子,乞丐瞪著死不瞑目的雙眼,溫熱腥臭的血,噴到了她的臉上身上,令她作嘔。
“滾不滾?”
她用袖子隨意擦了一下臉上的血跡,一臉戾氣地盯著剩下的幾個乞丐。
“不滾,本公主一個都不會放過!”她穩住心神站起身來,舉起匕首上前一步。
幾個乞丐見狀眼神驚慌不定,看了一眼旁邊的屍體,雙腳發軟,互相攙扶著往後退去。
君九卿身上的紅色嫁衣已經破爛不堪,發髻散亂,上麵沾滿了泥水,整個人卻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她的意誌力卻已經處於崩潰邊緣,身體忍不住微微輕顫著。
身體的異樣越發肆意,讓她不敢輕舉妄動,要是換作以往,她定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們碎屍萬段!
幾個乞丐相互眼神交流一番,似乎瞧出了端倪,隨即麵露陰狠,再次朝她撲了過來。
“公主,這是離家酒,是太後娘娘親賜,公主快喝了吧!”
和親的鳳輦行至城門處,她曾經的貼身女官清菊,拿起托盤上的酒杯雙手奉上,一臉倨傲地看著她。
“是她……”
腦海裏閃過的一幕讓她恍然大悟,酒裏被下了藥!
又是蘇文文!和親越國,乃兩國邦交大事,她怎麼敢……
剛剛一番折騰加快了藥效的發作,讓她原本清明的眼神漸漸渙散。
君九卿慘然一笑,因太過用力,緊握匕首的手微微顫抖著,她盯著麵前向她逼近的人影,神思恍惚……
一處斷崖邊,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停靠在一棵鬆樹下,周圍守著幾十名身著黑色勁裝的侍衛。
“娘娘,那邊有動靜了……”
清菊一邊說著一邊撩開車簾,低垂著眉眼將蘇文文扶下了馬車。
“好!那就去看看,堂堂一國公主,在和親之日與人在破廟裏苟合,想想就刺激!”
蘇文文輕笑一聲,她怎麼可能讓這個有著福運的九公主離開她的掌控呢!
既然不能明麵上破壞和親一事,那就讓她再也離不開皇宮,就如之前被關在冷宮裏那三年一樣,乖乖待在她身邊就好了。
“是!”
清菊聞言眼裏閃過一絲狠戾,亦步亦趨地跟在蘇文文身後。
破敗的廟門被侍衛一腳踢開,一股難聞的血腥氣讓蘇文文秀眉緊蹙,忙拿帕子捂住了口鼻。
待眾人看清屋裏的情形時,皆是一愣。
君九卿坐在地上,手裏緊握著匕首的刀刃,手心的傷口快速地湧出血來,強烈的痛楚讓她清醒,一雙如鷹隼般的眼眸緊緊盯著蘇文文。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乞丐的屍體,蘇文文被她的眼神嚇得心神一怔,拿眼角打量著屋子裏的幾具屍體。
“一群廢物!”
她暗罵了一聲看向君九卿,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娘娘,小心!”清菊趕忙扶住她的手臂。
“還愣著幹什麼?”蘇文文掃了侍衛們一眼,沒好氣地甩開清菊的攙扶。
“堂堂公主,和親之日竟然抗旨逃婚,將人綁了,帶回宮!”
幾名侍衛立馬走進了屋子,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君九卿,卻躊躇著不敢再往前一步。
“哈哈哈哈哈哈……”
君九卿譏笑地看著蘇文文,緩緩站了起來,隨手將已經斷掉的匕首扔在了一邊。
“你已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為何始終不願放過我?”
君九卿說完,看向已作婦人裝扮的清菊,“你呢?又是為何?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又何時虧待過你……”
清菊聞言眼神躲閃著,隨即梗著脖子眼神淡漠地看著她說道:“是!公主從未虧待過奴婢,可奴婢要的,公主給不了!”
清菊說完,退回到了蘇文文身後。
君九卿一臉了然地看著她,仿佛才認識她般 。
“你……想要什麼?你現在,與她一起,要的是本公主的命!”
“公主,得罪了!”
門外熟悉的聲音傳來,君九卿精神頓時一震,她朝外看去,她曾經的未婚夫婿,新晉的冠軍侯衛寂,此時正緩緩朝她走過來。
“衛寂……”君九卿掙紮著往前一步,滿眼希冀地看著他,眼眶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