嗶嗶嗶嗶。。。。

醫院病房裏,監護儀發出一串的尖叫提示聲,一個接著一個的醫生護士聽到儀器聲音衝了進來。

披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連忙翻開床上女子的眼皮,隻見胸腔也沒有了呼吸的律動。

一個護士趕緊遞過去了震顫器,年輕醫生爭分奪秒的忙活了起來。

足足十多分鍾,心髒監護儀也變成了一條直線,之前還瘋狂叫喚的儀器聲也早早安靜了下來。

“林醫生,放棄吧,她已經累了”。

長著一張娃娃臉的護士拉住還在盡力的搶救的醫生,眼睛通紅,忍著咕嚕打轉的眼淚勸道。

病房裏站滿了人群,年長的幾位護士要稍微冷靜些,卻也都發出了歎息聲,病房內的其他病人和家屬也唏噓一條生命轉眼之間就這樣離世了。

那是一個本應該有著朝陽青春,活潑肆意的小姑娘啊。

而楚瑩看著在床上躺的一動不動的自己,有些木然。

“自己這是死了嗎”

果然,任自己如何張開雙臂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眾人也沒有分給她一個眼神。

空曠的病房內是一陣安靜,似是認清現實的年輕男醫生終於停下了動作,他沉重的從病床床頭取下了銘牌。

照片上一白皙女子紮著高高的馬尾,穿著簡單的淺藍色襯衣,嘴角嫣紅輕揚,露著甜甜的笑意。

那是她大學畢業時候拍的證件照,楚瑩想,那時候自己真好看,不像後來隨著病痛的加劇她已經麵若削骨,不見絲毫唇色。

男子輕手拂去銘牌上的些許灰塵,垂下的眼眸深沉而落寞,他默默轉身離開了病房,其餘的護士醫生也開始陸續安排起後續與病人家屬的對接工作。

可是,楚瑩哪有家屬呢,她一個人在醫院裏足足住滿了兩年多,也不見任何家人親屬來陪護一日啊。

被病痛折磨的無數個日夜,都是她自己咬緊牙關硬生生扛了過去,生怕打擾到其他病人。

恐怕隻能對接社會機構了,楚瑩淒然一笑,生前是孤兒,死後也是孤魂野鬼。

和風緩緩,夜裏的寒風凜冽而有些刺骨,楚瑩的殘魂隨風而被吹至林間山野,高樓大廈各處。

見過和睦的夫妻,也有在父母懷中嚶嚶學語的幼童,世界似乎很美好,可為什麼自己不是其中一員呢。

時間的轉軸不曾停歇,日出複日暮,楚瑩在漫長的漂浮中意識也漸漸模糊混沌,她想,自己恐怕真成了孤魂野鬼了。

隻是陡然間,她好像聽見一女子在焦急的叫喚著自己的名字,語調盡是惶恐和憂慮。

“楚瑩,你快醒醒,我是長姐啊,楚瑩,楚瑩”。

一陣陣的叫喊聲讓楚瑩有了片刻的清醒意識,她睜開迷蒙雙眼想探出聲音的來源。

突然,虛空中竟見一處模糊混沌的空間,如一把觸手一樣將渾渾噩噩的楚瑩吸附了進去,隨後又歸於虛無。

夜風依舊呼嘯,林間湖野隻有蟲兒蟬鳴,偶爾夾雜著人們居家夜聊的閑話聲。

楚瑩再睜眼,便見自己躺在一個古色古香的木製床上,隱隱還能聞到木香,微拂的珠簾垂於床沿,發出叮鈴的脆響,身上蓋著的綢緞絲滑如無物,冰涼貼膚,自帶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