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威力不小,姬文緋猝不及防,捂著臉後退幾步。

到底是修士,很快便恢複回來,麵上表情精彩,先是滿臉意外,後是慍怒,最後惡狠狠地瞪著她,隨手掏出幾枚銀針。

黎簌染側身躲過飛來的銀針,將小鳥塞進裝兒子的口袋裏,手上沒有佩劍,但依舊不影響她的戰鬥力。

從腕上的儲物手鐲裏掏出一枚火石,頃刻間便燒開眼前的木欄杆,木燃成灰,飛灰震蕩,點點星火飄落。

黎簌染大搖大擺地走出牢房。

她本來想用死怨河水,那樣效果更快,隻可惜應該是手鐲裏的東西太多,一時沒拿出來。

但足以讓眼前人目瞪口呆。

望著自己精心準備的法陣沒有派上任何用場,反而被人用不知名的法器直接摧毀,姬文緋不知是氣急了還是怎麼,沒來由的冷笑一聲:

“是我高看你了,一點修為都沒用,隻能依靠法器的花瓶而已。”

“也不是什麼法器,是給兒子熱飯的石頭罷了。”黎簌染收了火石,捏捏拳頭,蓄勢待發。

“威力這麼大的法器居然用來熱飯,果然什麼天材地寶都隻會到那些道貌岸然的仙尊手裏,真是暴殄天物!”

黎簌染沉默,這隻是魔域不起眼的小石頭而已,此人是藥仙宗的大師兄,按理說應該不至於這副沒見過優質天材地寶的樣子。

不過聽他這話,倒是和蕭縉有幾分相似,得不到的時候就埋怨不公,自己得到了好東西就去欺壓別人。

黎簌染也不跟他廢話,放出毒蝶與他糾纏,自己去各個牢房查看奄奄一息的小妖們,手中捏著阿青的血石。

姬文緋這裏這麼多小妖,聯想到淩汐在秦弈身邊並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想來都是將擄來的妖族藏在了這裏命姬文緋看管。

但這裏並沒有阿青的身影,她摩挲著手中血紅的石頭,又看見隱隱的紅色發亮,她順著走回去,姬文緋正在和毒蝶對峙。

毒蝶威力小,但數量多,它們隻食腐肉,沒有黎簌染的命令是不會蟄咬蠶食敵人的。

還未追問其罪,她不想現在就殺姬文緋,便早在它們的翅膀上摻了點魔族長老的致幻毒粉,無論他怎麼攻擊,連一隻蝴蝶的翅膀都摸不到。

黎簌染拿著血石,看著眼前正在跟空氣努力奮戰的男人,手中的石頭越靠近越發亮,但卻是微弱的亮光,顯然是與姬文緋身上殘留的妖氣產生了共鳴。

她記得自己被擄走時,他曾說過,跑了個小的。

竹子尖的刀痕可能是為了抓人而砍斷的,那麼阿青很有可能躲在秦弈後院的竹林裏。

意識到這個問題,她衝上前趁著姬文緋揮刀與毒蝴蝶糾纏分心之時,搶走他身上本屬於自己的乾坤袋,將整個山洞裏的小妖一個個都收進去,隨後禦風往回趕。

剛走到藥仙宗大門口,便與一襲紅衣的秦弈迎麵相撞,美人雖美,但到底是個男人,胸膛硬朗,撞上去鼻子疼。

“你怎麼出去了?仙尊找你找瘋了。”見她揉著鼻子皺眉,眼睛都疼出了淚,秦弈有些幸災樂禍。

“我給他放了隻小靈蝶傳話。”

“你說這隻?”美人輕笑,袖口裏抖落出一隻迷糊的小靈蝶。

藍色的小靈蝶在空中飄飄忽忽,最後落到黎簌染頭上,她的勞模蝶,有時候真的幹啥啥不行。

黎簌染雖氣,但也知道該把氣撒到誰身上,指著秦弈:“你攔我靈蝶!”

“藥仙宗沒幾隻靈蝶,我就抓來玩玩,誰想到這麼笨的靈蝶是你的,挺隨主的。”秦弈漫不經心道,水眸含光:“你突然從我院裏的竹林消失,是想自己假裝遇害,好陷害我因嫉生恨?”

黎簌染一擺袖,繞過他離去:“天天淨想著你那搶男人扯頭花的事兒。”

“誒!那你是怎麼回事兒?”

秦弈轉身要攔她,黎簌染躲得快,腳下步子也快,徑直朝著秦弈的住處趕去。

剛跑沒幾步,又撞得鼻子生疼,疼的眼睛都睜不開,摸摸臉上的牆灰,一扭頭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她下意識的甩開,大腿突然被抱住。

“娘親你去哪兒了?”

黎微墨脆脆的聲音響起,她這才抹了把眼淚,看到麵前正伸著手愣神片刻的淩汐,頸肩的烏發淩亂,藍眸中情緒更淩亂。

“抱歉……等一下,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她伸手攥住他的腕,一手拉起黎微墨,簡單講了下現在的情況。

阿青躲在竹林裏,恐怕凶多吉少,必須要找到他。

用妖族試藥與秦弈脫不了關係,貿然揭露,秦望竹很可能會包庇兒子,將罪責都推到姬文緋身上,她更要保護好阿青,既是為了兌現承諾,也是為了留下人證。

淩汐了然,攥住她的手腕,腳下縮地成寸落到竹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