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來到宮家的第五天,作為待嫁新娘,我一直待在女客院落裏。
前兩天宮家人從我們這些待嫁新娘中找出來一名無鋒刺客,大家都惶恐至極,生怕宮家人為了防止錯殺而將她們斬草除根,一並抹殺。
我拿起桌案上煮好的清茶,將茶水緩緩倒入杯中,茶葉獨有的馨香彌漫開來。
我倒是淡定的很,宮家是如今唯一能與無鋒抗衡的門派,若宮家也如此殘暴,那江湖早就無一日安寧了。
我摸了摸昨日領到的玉質令牌,心中不由感歎,宮家的東西就是好,連分給女客的玉牌質地都是上乘。
我抿了口茶水,忽而想起那個暴露的無鋒女刺客,隨即輕蔑一笑。
魑階的人,就是愚蠢,即使上麵說以暴露一人,換得另外無鋒的安全,她那晚的舉動,是個聰明人都知道其中必有貓膩。
而宮家,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
我把玩著手中杯盞,眼底盡是掌握大局的坦然。
執刃殿————
“子羽,按照禮數父母離世,守孝三年,不可娶親,不可飲酒歡慶……但,念及此此變故,無鋒,也掌握了進入宮門的方法,我們認為,未來很長時間之內,都不適合從山穀之外迎娶新娘,所以,大家商議,希望執刃大人就從這次進入宮門的姑娘中選出一位心儀之人,留在身邊暫做隨侍……”
宮遠徵站在宮尚角身後,無聊的把玩著他新製的毒鏢,對於長老的話也是左耳進右耳出。
“宮遠徵”
宮子羽選新娘,左右與他無關,他實在不知道為什麼還要把他喚過來。
“宮遠徵”
他倒是更希望前往地牢,讓那些囚犯嚐試嚐試自己最新研製的毒。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忽然出現在宮遠徵的視線中,搭在他正在把玩暗器的手上。
“遠徵弟弟。”
宮遠徵聽到宮尚角呼喚,愣了一瞬,忽而抬頭,發現所有人都朝他這個方向看來,被抓包的羞愧瞬間蔓延上心頭,耳尖通紅。
宮遠徵咽了咽口水,向長老們行一禮,“長老……”
宮尚角一看便知他未仔細聽,便重複了一遍,“長老們一致認為短時間內不適合從穀外迎娶新娘,念你也即將行弱冠成年之禮,便想著讓你從中挑選一位看得過眼的女子,作為隨侍。”
宮遠徵聽完蹙了蹙眉,“哥,我不需要隨侍,我……”
宮遠徵還想再說什麼,被宮尚角打斷“宮家看重血脈繼承,如今日漸凋零,我們每個人都有義務將宮家血脈傳承下去,遠徵弟弟,莫要胡鬧。”
宮遠徵聽完訓,不敢反駁什麼,隻道“全憑哥哥做主。”
“我記得這批待嫁新娘中,有位葉家的姑娘,名喚昭熙,不如喚她前來讓遠徵弟弟瞧瞧。”
宮遠徵在腦中思索了一瞬那個名叫葉昭熙的女子,她的容貌在這群新娘中算的上是上呈,比起那兩個拿了金色令牌的毫不孫色,除卻容貌卻想不起任何。
……
我跟隨侍女走進大殿,發現除卻宮家長老及各位公子外,雲為衫和上官淺也在其中,心中頓時了然,隻是不知喚她前來……到底為何。
我按照禮數一一行禮,從我進門時起,便注意到有一道強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轉過頭,看向目光所在之處,竟是宮家三子,宮遠徵。
我朝他淡淡一笑,微微點頭,以示行禮。
倒是奇怪的很,自我目光與他對上之後,他變迅速挪開眼睛,不再看我。
宮尚角發現似乎發現我們之間的交流,詢問道:“葉姑娘覺得,遠徵弟弟如何?”
我怔愣一瞬,隨即認真回答:“徵公子年少英姿,自幼精通藥理,掌管徵宮,自是極好的。”
聽著我直白地誇讚,宮遠徵眼神飄忽一瞬,撇了撇嘴,嘟囔道:“倒是長了張巧嘴。”
宮尚角撇了一眼宮遠徵,隨後看向我,“葉家世代行醫,江湖皆稱葉家乃是懸壺濟世的神人,更是能與徵宮一教高下。”
我麵色驚恐,隨即提起裙擺就要跪下,“昭熙惶恐,葉家,自是比不得徵宮的。”
月長老虛扶伸手,和藹的開口:“葉小姐快起,尚角並不是這個意思。是這樣,遠徵也快到弱冠之年了,短時間內,我們不會再從穀外迎娶新娘,便想著讓他從這批新娘中挑選一位作為隨侍,念及葉家世代行醫,與徵宮正是搭配,所以,才想著喚葉姑娘前來詢問你的意見。”
我怔怔的聽完,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
宮遠徵瞧我神色,或許以為我不願,冷聲到:“哭什麼?還怕我毒死你不成。”
我眼眶通紅的看向宮遠徵,對上我的目光,他不自在的雙手抱臂,眉角微蹙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