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時淩來到正堂。剛進正廳,就見時靖達與二姨娘小聲交談著什麼。見時淩來到,擺出一副笑臉,那笑有些猙獰。

今日,定是不太平的。二姨娘恐怕又在時靖達耳邊吹枕頭風了,此次前往,定要小心為上。

時淩今日穿著一身冬青色的衣裳,更襯得膚色如雪。時雨見狀,跑上前來,她看著時淩,不滿道:“姐姐,你怎麼穿成這樣,平常不是不喜歡這顏色嗎?”她又指了指時淩的頭發:“為何不戴那些金銀首飾呢,我記得你往日最愛戴了。”

“妹妹若是這麼喜歡,自己為何不穿呢?”時淩反問。時雨忙道:“姐姐,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嗎。”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見時靖達緊皺著眉走近。“好了好了,都別鬧了。”今日對於時府來說,也算得上是大日子,可不能讓時雨搗亂。

他朝著時淩的方向看了一眼,冬青色雖說素了點,但今日本就不宜太過張揚,如此倒也算好。他又繼續叮囑道:“你要記住,你是時家的人,代表著時家的臉麵,在外麵,萬不可任性行事!”二人交談了一會,見時靖達實在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了,冷聲道:“時候不早了,女兒就先走了。”

“起轎——”隨著轎夫的一聲喊叫,轎子被抬到了半空之中,時淩下意識扶住了轎子的兩側。她隻坐過兩次轎子,第一次是上一世與何易生成婚,第二次就是這次前往趙府的路上。

轎子行進著,時淩剛開始覺得有些顛簸,後來便漸漸適應了。她沒有發現,在遠處一座酒樓中,一位白衣男子,正與一旁的友人談笑,笑意未達眼底,餘光似有似無的朝著時淩的方向看來。

行進至半路時,轎夫突然喊停,時淩詫異,掀開簾子往窗外一瞧,身著碧衣的男人攔住了去路。來者年紀不大,身材瘦弱,長相清秀,時淩皺眉,他來做什麼?

碧衣男子大喊道:“我有要事找郡主,還請郡主下車!”轎夫是個彪形大漢,見有人攔路,自然是不答應。他亮出身旁佩刀:“天子腳下,豈容你放肆?”男子聞言,非但沒有知難而退,反而更近一步道:“我乃郡主好友,今日實有急事,還請通融一步!”

時淩跳下了轎子,正色道:“稍等片刻,我與他去去就回。”郡主既然都發話了,自然也不能說什麼。他又對時淩說道:“還請郡主盡快。”轎夫這才看清了時淩的臉,他原以為時二小姐就已經夠水靈的了,沒想到還有個更標誌的時大小姐!

時淩低著頭,沒瞧見轎夫眼中驚豔之色,走到一旁。剛走到僻靜之處,何易生就靠近了她,察覺到他的意圖,時淩臉色微變,擒住了何易生,手捏住了他的頸脖,何易生麵色發白,呼吸不暢,時淩這才放開了他。

脫離了束縛,何易生癱在地上,大口喘氣。方才時淩用了六成的力道,若是再用力一些,恐怕他就要喪命於此了。察覺到方才時淩是真的動了殺心,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

時淩揉著手腕,看向地上的何易生,目光不帶一絲溫度:“何公子似乎記性不太好,忘記了我說過的話,那本郡主今日便幫你長長記性。”說罷,上前一步,何易生掙紮起來,他站起身,大聲問道:“你真的要嫁給趙呈嗎?”

時淩並不作答。何易生繼續道:“我到底哪裏比不上他!就因為他家世顯赫嗎!”他的眼神中布滿了紅血絲,甚至嘴角旁也長出了青茬,活脫脫一個買醉模樣。

時淩還是沒有出聲。何易生以為她默認了,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我原以為你不在乎這些的,沒想到……”“廢話少說,何公子與我不是一路人,還是不要肖想為好。”時淩不耐道。

語畢,何易生呆在原地,就連時淩已經走了也沒反應。時淩坐上了轎子,繼續前往趙府。

很快便來到了趙府。時淩下轎後,環視一周。趙家不愧為世家大族,宅邸也建造得如此華貴。碧瓦朱簷,每座亭台皆錯落有致。到了時府大門,門口下人早早的就站在門外迎接,十足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