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的村子,白虎有些迫切的想要走上前。
可是為什麼……
明明身體想要往前走,可是為什麼本能卻告訴他不要去,不要見證那個真相呢?
“小白”
紭瓏聲線顫抖,白虎轉過頭,他的臉色慘白,嘴唇有些幹裂,身體也是止不住的發抖。
緊隨其後跟來的人看著他們的目光都有些擔憂,但是沒有一個人問他們究竟怎麼了。
白虎扭過頭,徑直的走上去。
山路很是崎嶇,路過那些茅草房時,也沒有任何動靜,隻是屋外圈養的牛羊悠閑的窩在地上吃著草曬著太陽。
偶爾有幾戶人家養的土狗聽到聲音會從低矮的窗戶中探出頭,看到不是自己的主人與鄰居也會發出犬吠。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走出來,翎猜測這個時間應該都在勞作,不在家很是正常。
也說的不錯,沒有網絡的時候,大人老人不都是常出沒在田間耕作,早出晚歸的,現在也還不到回來的時候。
幾人順著山路一直往上,終於,看到了一戶亮燈的茅草屋。
白虎看著那茅草屋,沉悶和窒息感越來越重,他抬起腿走上前,卻每一步都像灌鉛般沉重,背上好似一座大山壓在他的身上讓他寸步難行。
“叩叩”
翎搶先一步走到房門前輕輕的叩門。
“誰啊”
門內傳出蒼老的聲音,接著就是一陣有些遲緩的腳步聲。
打開門,一位身形佝僂,滿頭銀發的老婆婆出現在幾人麵前。
“你們是?”
老婆婆顯然還能看得清,這幾人並不是村子裏的人,也不是那些走出去的臭小子們回來了。
“誒,婆婆您好您好,我們今天來是來找人的”
翎臉上帶著笑容,心裏卻暗罵一聲。
明明是他們兩個來找人,但是你們一句話不說幹杵在那做甚??
“找人?”
婆婆的目光掃過幾人,看到紭瓏和白虎的時候視線停下。
“真像啊”
婆婆佝僂著身體走到紭瓏和白虎麵前,緩緩伸出那雙布滿老繭的手。
兩人下意識的蹲下身體,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老人那溫熱的手掌已經附在了他們的臉上。
“眼睛……眉毛……鼻子……嘴巴……真像她啊,真像……真像……”
老人的眼中隱隱泛著淚花,手掌摸著他們的臉,口中不斷的低喃著。
“您認識我姐姐?!您認識白洛伊!!”
紭瓏眼眶一紅,雙手握住婆婆的手,聲音哽咽。
“你是她的弟弟?那你當時在哪?女娃娃受了那麼些苦,也不見得你在身邊”
老人的聲音淒涼和苦澀。
再聽到紭瓏說是她的弟弟時,她也有過一瞬的生氣,生氣他是怎麼當弟弟的,姐姐都成那樣了也不見得他在身邊照顧。
可是看到紭瓏眼角的淚花,她最終還是沒有質問出來,她看出來了,紭瓏是真心的關心她,即使是有什麼苦衷。
“我……”
紭瓏啞口無言,他無話可說也沒有話反駁,她說的對,他沒能陪在她的身邊。
“罷了罷了,你們和我來吧”
婆婆搖了搖頭,擦去了眼角的淚花,身體一顫一顫的走向屋內,白虎和紭瓏率先跟在身後。
老人的屋內也很是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暖爐,旁邊倒是有個小隔間,看起來是廚房。
屋內的味道有些潮濕,泥土與磚瓦揉雜在一起,飽經歲月的侵蝕。
婆婆走到桌子前,慢慢拉開抽屜,拿出一塊被紅布包裹的東西。
老人歎著氣,走到兩人麵前,在兩人的注視下緩緩打開紅布。
一個已經掉了色甚至掉漆的項鏈,還有一個老式的錄音機。
“這個項鏈!”
紭瓏瞳孔一縮,死死的盯著那個項鏈移不開視線,腦海中仿佛又浮現了當日的畫麵,和白洛伊臉上那溫柔的笑容。
“這是女娃娃最後留下的東西,原本以為,這些東西也要陪我入土了”
婆婆哽咽一聲,伸手輕撫著那項鏈和錄音機,將項鏈和錄音機放在桌子上,老人背著手,步履蹣跚的走出門。
“女娃娃年輕著哩,可惜了喲……”
老人的聲音也漸行漸遠,隻留下屋內的一行人。
紭瓏拿起那項鏈,看了好一會緊緊攥在手心中,抿著嘴說不出一句話來。
白虎看著那錄音機,上前一步,抬起手就要按下開關,但是卻頓住了。
沒由來的害怕竟然彌漫在身體的各個角落中,手指也跟著一起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