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會的…阿景她不會死，不會死。” 慕卿澤獨自走上雪山，他的聲線很不穩，就像在空氣中刻畫下斑駁筆觸。
寒風似刮進心裏，如刀壁斧砍般疼。
他再次找到蠱婆，問她司景汐的下落。
可得到的答案卻是：“沒用了，她已經死了。”
“不可能！！！”
慕卿澤的雙眼紅得嚇人，嘴唇在極力壓抑著顫抖。
旋即他便離開了靈山。
高崖之上。
“阿景…無論你在哪，我都會找到你，一定要…等我。”
倘若她真的不在了，就是死，他也要和她一起走。
……
春又去，秋又歸。
三年後。
靜。
很靜。
司景汐仿佛置身於黑暗的旋渦。
“我這是……已經死了嗎。”
可，為什麼還會有想法…
她躺在冰冷的地麵上，費力地睜開了雙眼。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此刻她的內心是無比的平靜。
在她的前麵，出現一潭清水。
司景汐緩緩靠近，直到水中映射出她的模樣。
潔白無瑕的肌膚，明眸皓齒。
隻是，水麵中的並不是她，她仍是一襲紅衣模樣，脖頸處的曼珠沙華依舊晃眼。
是心魔。
“司景汐，你不後悔嗎？”她問。
“不悔。”
“如何不悔？慕卿澤幾乎耗盡所有才將你複活，而你卻再一次消失在他麵前，還有九重天那幫家夥，你都放下了？”心魔的聲音已經沒了戾氣，隻是問。
“為何放不下，大仇已報，唯一有的，不過是對他的深深歉疚。”司景汐淡淡道，臉色蒼白。
報應終還有，邪求不易尋。
司景汐緩緩坐下，聲音冷凝，“我恨這世道炎涼，一度想要與之永別，可就是有那麼一個人，一次又一次的將我從煉獄深淵裏救出。”
這一次，我不想再辜負他，可現如今，我好像也…做不到了。
“空山靜守月明珠，放下執念心自由。”
心魔沉默了，她神色淡淡，“我明白了，你贏了，我想…我也該走了。”
話落，水中出現點點波瀾，待司景汐再次看去時，心魔已經不在了。
“贏了？”
心魔…她的心魔消失了？
司景汐站起身，再次失去了意識。
直到一道白光一閃。
蠱婆的身影竟出現在了眼前。
“青衣神女，我們又見麵了。”
司景汐疑惑開口，“是你，你怎麼會在這，我不是…”
蠱婆微微一笑，“你是死了，你的肉體已經不複存在，現在不過是你的魂識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過是個行屍走肉的魂魄了？”
沒道理，蒼梧劍明明已經刺入體內，本該魂飛魄散，不入輪回。
“你看這裏熟悉嗎？”蠱婆不答反問。
司景汐這才仔細看向周圍，前方竟出現點點熒光，她不由得往前靠近。
是…狐火。
“這……”司景汐伸出手靠近那些狐火微光。
“是狐牌吊墜？！”
沒想到…最後護住她的，竟是那塊狐牌吊墜。
“沒錯，狐牌吊墜給了你最後一絲希望。”
“那我…我還能見到慕卿澤嗎？”司景汐的眼中流露著期待、複雜。
“不能。”
蠱婆朝她靠近，又道：
“暫且不能，重塑人身何等艱難？”
司景汐神色緊張地看著她，心裏無比鬱結，“什麼意思。”
……
那年，司景汐再次舍身重封邪祟的事情早已傳開在了三界。
得知司景汐就是青衣神女轉世的人們，無不震驚。
……
蠱婆看著司景汐失望的模樣，忽地發笑，“你瞧你這樣子，我又沒說沒有辦法。”
說完，她出手一揮，你且看。
靈力傾灑，落下一個鏡麵倒影。
畫麵中，有慕卿澤還有…段楚離她們。
耳邊仿佛回蕩出一句話，“司景汐，你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