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六零年南方冬。
由於時代的飛速發展,全球氣溫變暖,嚴重影響到大自然的自我修複功能,冬天變的愈發寒冷。
位於南方南中省的長寧市,一處名不經傳的破舊老城區,67歲的王毅像往常一樣下樓遛彎。
回頭望了望自己居住幾十年的老房子。感慨時間如梭,抓不住根本抓不住。
牽著自己的中華田園犬步履艱難的下樓。
“王大爺今天這麼早就遛彎去了?”一個上樓的小夥子笑著打招呼。
“是啊,小李你們年輕人可要加強鍛煉。看你那黑眼圈昨天又通宵去了吧,你可別學我年輕的時候不知身體貴,到老時淚不盡哦!”
我又忍不住對那小夥子說教了番。可能他是知道我這樣一個老好人的性格,也不著惱。
他撓了撓頭笑著說: “知道了,知道了先走了大爺,您老遛彎慢點!”說完麻溜跑了。
我笑著搖搖頭,沒去管他聽沒聽進去,畢竟自己年輕的時候也不禁回憶起年輕時候跟兄弟朋友上網開黑。
雖然日常經常聯係,但找不回當初的感覺了。並不是人變了,而是擁有的多了,責任也就大了。自然做不到說走就走。
靜駐幾秒就牽著中華田園犬來到公園,走著走著突然感覺心髒像被針紮了一樣。
類似情況這麼多年一直都有,這次也沒太當回事,就找了個長凳坐了下來。
沒過幾秒就感覺不對勁了,剛從兜裏拿出手機按了個1,眼睛一黑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醫院內
妻子握著我的手,聲音嘶啞的像是在質問我為什麼不醒來再看看她,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熱,我用盡全身力氣卻發不出一絲一毫聲音。
隨著時間的流逝,意識越來越模糊。我貌似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
腦海中一幕幕場景如電影片段一樣飛速閃過,到最後全化為對父母的愧疚,對妻子的不舍,對孩子的期盼。
想著這個世界怕是沒有神神鬼鬼之類,頭一次期盼能有滿天神佛顯靈,讓自己還能苟延殘喘。
哐當哐當!
揉了揉耷拉的眼睛,入眼的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場景,車廂上還有張標著二零零五的畫報,隨後四處掃視一圈。
老舊的綠皮火車,各種叫賣聲,吼叫聲再夾雜著難聞的氣味
組成了一幅十分有年代感的畫麵
我用力的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點。
“嗯?還沒醒來,我這應該是回光返照了吧,這不是第一次次阿媽帶我南下投奔阿爸嗎?”
老媽從沒出過遠門一直在家務農,隨著我書越讀越大,家裏開銷也與日俱增,迫不得已也隻能背井離鄉。
隨著時間的流逝,視覺,觸覺漸漸感到真實。
我掐了掐自己大腿,嘶!不會吧!這是真的,反應過來我馬上搜尋我日思夜想的身影。
“怎麼了小毅不舒服嗎?還有幾個小時就到東寧市了,在車上不能吵鬧知道嗎?”
邊上的母親緊張的抱著我說道。這時候的綠皮車不僅髒亂差,小偷小摸,人販子隨處可見。
相比與後世的上車一雙鞋,下車一隻鞋的早高峰地鐵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強忍著思念的淚水“沒有呢,媽我知道了,我長大了,我現在是男子漢了”我兩隻小手緊緊的抱住了母親胳膊。
她叫謝瑩,因為常年在家務農,雙手粗糙,皮膚沒有水分比較幹燥,三十多歲的年紀看著卻像四十幾了。
她話很少,喜歡把事情裝在心裏,也不會為某件事去與人紅臉,隻是事後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說“你鬥不過別人,就別和他相處,你別想人家的好處,別人自然也得不到你的”
她笑著把我肩膀靠在她懷裏,我靠在懷裏不吵不鬧,就等著下車看看我那多年不見的父親。
上輩子的庸碌無為,在深海市電子廠打了一輩子螺絲,臨老了遛個彎把自己遛成仙了。
也不知道哪位老祖宗顯靈給了這次重獲新生的機會,想著一定要把握住,不要像上一世一樣,父母到老了還在操心我的家庭瑣事,我心裏默默暗想。
下了火車,父親在出站口一直在招手,生怕我們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