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有著黑色瞳孔、黑色長發的男人。他灰色的羽翼下垂著。不同於他略顯稚嫩的麵孔,整個人散發著憂鬱的氣質,像是個不得意的流浪畫家。
我認識他,但他或許早已忘記我了。
“你叫什麼名字?”
他說話間,陽光籠罩著他,巨大的陰影投射在我的身上,羽翼的圖案落在船上,像是我的影子長出羽翼那樣。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怪異,不然為什麼我隻能坐在船上。
片刻後,我抬起頭,警惕地看著那個羽人,“在問別人名字之前不應該先說出自己的名字嗎?”
“裏澤爾…”說著,裏澤爾收攏翅膀,眼裏流露出奇異的光彩。
說著,他自然地坐在我對麵的位置。
對此,我視若無睹,點點頭後開口,“奧羅拉。”
…
莫名的沉寂後…
“我是來找你的,奧羅拉。”裏澤爾坐在我身前,墨色的眼睛緊緊盯著我,“奧羅拉,你想離開這裏嗎?”裏澤爾蠱惑著說道,他看向一望無際的大海,深藍色映在他黑沉的瞳孔裏。
我沒有說話,仍舊盯著他。
“你母親很愧疚。”許久,裏澤爾轉過頭,重新看向我,黑色的碎發在海浪的氣息中翻湧,他的眼眸微眯著,似乎是不適應海上洶湧的風。
“所以?”
“她想見你。就一麵。”
風聲似乎太大了,我有些聽不清他的聲音,模糊的。
“然後呢?”
我的話合著浪潮飄入裏澤爾的耳裏,一個難以描述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你可以生活在拉維度斯拉。”
注視著不斷翻湧的浪潮,我聽見自己喃喃的聲音:“這裏很美不是嗎?”
一束目光落在我身上,他的唇角勾起,一個難以描述的笑容出現在他臉上,奇怪的,接著—“是很美,但是…奧羅拉,你是怎麼想的?”
“或者是,你留戀這裏?難忘的經曆嗎?在這裏。”
“沒有,我沒有留戀。”我斬釘截鐵地說,長發晃動。
像是聽見什麼有趣的事一樣,裏澤爾嗤笑出聲,“撒謊可不是個好習慣,奧羅拉。”
“確實,撒謊不是個好習慣,裏澤爾。”平靜地注視著他,我如是說著。
“哈哈哈哈哈。”弗雷德姆忽然神經質地大笑起來,前仰後合,黑色的長發不斷晃動,瘋子,片刻後,他終於停了下來,“奧羅拉,放鬆些。”
“嗯哼,所以?”
“你願意嗎?”
這句話帶著莫名的熟悉感,我想起來了,我也說過,不止一遍,我又不合時宜的想起他,很奇怪。
“我不願意…哥哥。”
裏澤爾還未收斂的笑容僵住臉上,空氣陷入詭異的沉默中,連海上一直在耳邊呼嘯的風都似乎沉寂了下來。
…
“奧羅拉…”許久,裏澤爾終於挪動著唇瓣開口道,話語艱難地吐出,連帶著混濁的氣體。
“哥哥,希望你還記得我…”看著平靜地海麵,一望無際,我低低說著。
裏澤爾並沒有第一時間回話,他沉寂著,之前揚起的嘴角此時下拉著,飛揚著的發梢似乎都耷拉著。
“奧羅拉,我會回去跟母親說的,但在這之前,我很好奇…是什麼留住了你?”
裏澤爾說著像是意識到什麼,吐出最後一個單詞時,如炬的目光看向我,此刻的他,沒有什麼憂鬱一說了,倒像是個偏執的探究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