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的時候,大院裏的各家各戶都開始有了動靜。

“羅靜,你家映思還跟你們鬧呢?”常娟在水龍頭那邊接水,正好看到挎著籃子的羅靜從旁邊經過。

羅靜眉頭蹙著,沒好氣地啐道:“關你什麼事?管好你自己家吧。”

她太知道這大院裏的人,沒一個是安好心的。

嘴上說的好聽,背地裏不定怎麼笑話呢。

常娟被呲了一下,心頭不爽快,於是語氣轉為奚落,“有些人啊,也別怪自己閨女鬧意見。明明就是那當媽的心擺不正,為了兒子,幹那缺德事……”

“常娟,你說的什麼屁話?”羅靜本來這兩天就心氣兒不順,家裏因為二閨女鬧騰的跟炸了窩似的,出來還要被大院裏的看笑話。

她這是什麼倒黴命啊?

把籃子一摔,指著常娟就過去,“來來來,你說說,我幹什麼缺德事了?你今天不給我說出個一二三來,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嘴。”

哎呦,怎麼說著說著急眼了?

這下大院裏的其他幾家再沒有了看熱鬧的心思,都是一個紡織廠的同事,要真打起來可就不好看了啊。

正當外麵鬧哄哄的時候,宋映思從床上嚶嚀一聲轉醒。

哎呦,我的胳膊肘喲——

哎呦,我的波棱蓋喲——

嗯?都沒事呢?

她驚訝地睜開眼,映入眼底的是一個十分陌生的房頂。

上麵的白石灰似乎已經刷過很久,如今看微微發黃,頂棚拐角處還有一些沒有掃幹淨的蜘蛛網。

這是哪裏?

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應該是死了吧?

就算沒死,也應該是給我送進醫院啊?

她撐著自己坐起來,床板很硬,還發出嘎吱嘎吱的老舊聲響,有點像自己曾經在孤兒院住過的木頭硬床。

環顧周圍,灰蒙蒙的看不真切,不過左手邊拉著一道藍布簾子。

大約是自己起身的動靜大了,簾子隔壁突然傳來幾聲咳嗽聲,接著囈語一番後又恢複平靜。

誰呀這是?

宋映思嚇得又縮回鋪蓋卷裏,有人睡在我旁邊?!

這也太可怕了,什麼情況啊?

她哆嗦地在身上摸索,終於在褲子口袋摸到一個熟悉的物件。

手機。

趕緊掏出來,點亮,先撥打經紀人黃卷毛的電話,可是——

打不通!

無論幾遍都打不通,顯示沒有信號。

老天爺,這個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這到底是哪裏?

媽的,黃毛卷不會把老娘賣了吧?

她又打110,同樣撥不出去。

急得想哭時,簾子隔壁有人說話了,是個女人的聲音,“宋映思,你煩不煩?你要睡就繼續睡,不睡就出去給媽幫忙,幹嘛咕湧咕湧的動個沒完,煩死了!”

接著隔壁似乎把整個人埋進被子裏,聲音悶聲悶氣的,“真是慣的你!”

你要這麼說的話,我可就生氣了!

宋映思一怒之下心頭大怒了一下,隨後僵在床上沒敢動。

不敢動不敢動,關鍵這是人是鬼分不清啊?

過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什麼動靜了,她又悄悄把手機點亮。

依然沒有信號,但是她注意到裏麵一個綠色的軟件在不停地跳動著,上麵的紅色信息數字,一個勁的往上加。

來網了?

她又打了一遍110,還是打不通,無法隻好點亮那個聊天軟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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