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並不太平。窗外雷聲大作,屋內漆黑一片,時不時被閃電照亮的床上躺著一個漂亮的女人。

“音音,快跑,離開這裏,不要回頭。”女人急切的嗓音越來越大聲,齊音卻怎麼也看不清女人的臉。

“音音,媽媽對不起你,原諒媽媽,要好好活下去。”畫麵一轉是女人捧著自己的臉,豆大的淚珠滴落在齊音的臉上。說罷,女人將小小的齊音交給一抹瘦高的身影,狠心轉身離去,朝著不遠處的人群……再也沒有回來。

床上的女人猛的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齊音已經數不清這是她做的第幾個噩夢了。夢裏的女人是她的母親,聽爺爺說,母親是張家人,本不應該和父親生下她,卻為了父親犯了族規,所以母親被帶走了,生死未卜。

而父親……爺爺沒有告訴過自己,他是誰,是否還活著。隻知道父親是齊家人。齊鐵嘴把年幼無知的自己帶回齊家,告訴所有人齊音是他的孫女。

齊音早就已經不記得父親母親的樣子了,從記事開始齊音的世界裏最重要的隻有爺爺,哪怕後來陸陸續續又來了很多人……齊音不明白究竟什麼是父母,更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她總是做同一個夢。

齊音斂了斂眼中的迷茫,平靜地看向窗外,思緒飄得很遠,不知在想些什麼……

夏天的雨來勢洶洶,但去勢也快。齊音有早起的習慣,這會兒已經穿著練功服在院子裏拉筋兒了。這是齊音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哪怕齊鐵嘴去世多年了,齊音也沒偷過一天懶。

齊家老宅坐落在北京,是一座四合院。經過歲月洗禮早已不複往日的輝煌,但勝在古色古香,別有一番風味。

齊家的堂口早已不是從前齊鐵嘴在時隨便擺在路邊算命的小攤子了。堂口大多數在長沙,老宅也算是個。不過仍然延續了齊鐵嘴在時的傳統,送算。

世人皆知奇門八算的厲害,為了卜這一卦,就算是不怎麼稀罕的物件兒,也會做下這筆生意。

當然,這齊鐵嘴的絕活豈是人人都會,齊家能算命者多數是些老人了,分散在各個堂口卜些簡單的卦倒是不成問題。

遇上難纏的也隻有找到齊家現任當家的齊音頭上了。隻不過,齊音卜卦比起齊鐵嘴來更是講究,隻看緣分,不看別的。可饒是齊音再怎麼一卦難求,仍有許多人慕名而來,隻因齊音一手奇門八算用得是出神入化,隱隱有超越齊鐵嘴的嫌疑。

“當家的,有貴客上門。”一名年輕的小夥子對著齊音畢恭畢敬的說到。

齊音微微頷首,示意小夥將人帶到前廳。轉眼間齊音已然換好了一身黑色改良版中國風旗袍,頭發隨意地盤在後頸,用一根精細簡單的簪子穿過。看起來溫柔端莊卻莫名夾雜著一股堅韌的氣質。

來到前廳,隻見一名中年男人站在天井之中背對著齊音,望著院內齊鐵嘴從前擺攤用的招牌若有所思。

齊音打量了少頃,心中已知來人是誰。“吳三叔,好久不見。”

是了,來人正是吳家三爺,吳三省。

(我也不大清楚齊鐵嘴經過九門大規模下墓後去哪了做什麼,也不知道齊家老宅啥的都是我編的哈)